君为客(116)
徐云承径直倒在了那人怀里。
“阿承,我可算见到你了!”那人笑得明朗得很,方欲再说,那笑眼却转向了燕绥淮,他惊喜道,“阿淮?”
“杨、杨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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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承这冷清宅子里头一次热闹起来。
燕绥淮这野心滔天的猎手布了那么久的网,就盼着徐君入局,谁知不仅逮到了杨亦信,到晚饭时还盼来了那为人随性得很的林询旷。
燕绥淮郁闷得不行,吃着吃着忽就停了筷子。旁人问他,他就答手疼。
杨亦信是他在序清山的同窗,可他当年除了顾步染,最瞧不上的便是他杨亦信——其实人家性子好得很,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但那人一天到晚都在笑,还不是那种淡笑,笑得明媚又张扬,很烦人。
可他的笑哪里烦人?不过是燕绥淮不喜欢他罢了。
自打徐云承不知怎的与这杨亦信相识后,那人便总缠着徐云承,一点儿也不见外。偏偏那时徐云承也觉着没事,他们仨人玩在一块儿逐渐成了铁打的规矩,从前他人口中的燕徐二人变成了他们仨。
重要的是,那人还忒没眼力见。
看罢,他又张嘴了。
“阿淮,你当年不知为何突然变了性子,见我拔腿就走,一副要同我俩恩断义绝的模样,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如今一瞧,显然是我多想了。”
嗬!哪壶不开提哪壶。
“蠢货……”
燕绥淮低声自语,可那话却入了徐云承的耳底,徐云承狠狠踩了他一脚。
“呃……哈……”燕绥淮喘了口气才开口,他瞥了徐云承一眼,对桌上其他人道,“没事儿,不慎磕着了伤口。”
还不等林题问,那杨亦信已自报家门,他道:
“末将乃为杨亦信,字元戚,原为翎州顾家营一将,然我自请北上,自此卸任,约莫一月后北上。我原想着要好好游游那翎州的,忽记起阿承于平州任职,便匆忙收拾行囊赶来了。谁知竟还能恰好遇上了阿淮?这谁见着了不得夸句洪福齐天?”
燕绥淮笑得一点也没走心,只是除了徐云承,这桌上没人瞧得出来。
“翎州杨将,莫非阁下与那被誉为“碎水清刃”的杨延大将军有些干系?”林题问道。
“正是。”杨亦信抱拳,“家父逝世已久,有劳大人挂念。”
“将军鼎州一去,去的是哪一营?”
“烽谢营。”
闻言燕绥淮与徐云承二人皆抿唇不言语。
第050章 安漓戌
“贵使您尝尝!”那安四娘一只手托着季徯秩的下巴,另一只手勾着盛满葡萄美酒的执壶,手一倾,那带点甜味的酒就入了季徯秩的嘴。
她用那涂了丹蔻的指轻轻点了点季徯秩的脸儿,笑道:
“早知魏有如此颜容身材皆是上乘的郎君,我早早便叫人到魏将您捆来藏在屋里头了。”
“四娘过誉。”季徯秩笑笑,上挑的眼尾将笑意渡给了那安四娘。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笑!”那安四娘笑道,“你这般惑人,叫人如何舍得放你走?”
栾汜立在一旁动都不敢动,他实在没见过这般场面,此刻脸已红了大半,好在他的肤色稍深,不大瞧得出来。
他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可他当然不能那般做——宋诀陵叫他跟着季徯秩来这儿,可不就是因他放心不下?
当然栾汜始终没弄明白:这季侯爷一个武举探花郎来陪这么些个娇娘玩,到底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地方?
半晌那安四娘才又朝季徯秩叹道:
“可惜你人生得高,身板也太过结实了些,虽漂亮但不比我养的面首那般惹人怜!”
“外臣还在这儿呢,四娘如何能再想着他人?”季徯秩伸一指置于那四娘的唇前,“再说,外臣若不生得高些如何能护着四娘啊?”
“哎呦!”那安四娘笑得花枝乱颤,“嘴真甜!”
那安四娘说着又往季徯秩的嘴里塞了块甜得发腻的蜜饯。季徯秩当然也没闲着,抬手便给安四娘倒了杯酒。
酒一杯杯下肚,那安四娘攥着季徯秩胸前衣裳的手一松,便枕着他的膝昏睡过去了。
这安四娘是这楚风馆里的贵客,馆里的老鸨平日里都是瞧着她的脸色办事。这会儿那人醉得不省人事,她便自作主张要差人将这贵客给送回府去,好搏那人个欢喜。
“欸!那我差人来送四娘回去!”那老鸨拿细眼瞧了瞧季徯秩,忽然计从心来,道,“贵使,您也知道,四娘平日里头回府都是由几个要好的小倌抱着回去的!今日那些个小倌都在接客,四娘她又睡在您怀里,您不然……”
“四娘醉成这副模样有外臣一半功劳。”季徯秩笑了笑,“外臣亲自送四娘回府。”
那老鸨在等其他的小倌来,可季徯秩已抱着四娘起了身。
“欸!贵使您先别走啊!您一人能抱得动四娘么?”那老鸨轻轻握着安四娘的手,“四娘身子金贵,可不比您这么个大男人,若摔着了可怎么办?”
季徯秩摔着了不要紧,可他抱着的可是安四娘!这老鸨的意思是说这四娘有些丰腴,不是他这种小白脸弱身子骨能受得住的。
季徯秩又一笑,“您想体会体会么?”
那人见季徯秩身子稳得好似怀中无物,再瞧瞧季徯秩腹部那被薄衣掩不住的好身材,咽了咽唾沫,道:
“那……那便随了贵使罢!您可切记要小心!”
季徯秩朝栾汜使了个眼色,要他先回去。那栾汜见状原想挽留再三,可那侯爷却头也不回地抱着安四娘出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