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大佬那些年(27)
虞荼与她只隔着一个劣质的花圈,他屏住了呼吸,尽力控制自己的心跳慢慢沉寂下来。
新娘在这里站了许久,虞荼憋气憋到胸腔生痛时,她终于收回了前倾的脖子,慢慢转过身,拖行着双脚走了回去,虞荼没再盯着她,怕引起她的注意,直到一声沉闷的、棺材合拢的声音传出后,他才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新娘已经回到棺材中了。
虞荼从花圈后走出来,经过刚刚一吓,他不敢继续在灵堂中停留,决定暂时离开,走出冯家灵堂的时候,他发现花圈里藏着的几个纸扎人似乎有点不对劲。
虞荼多瞄了一眼,寒气从脚底一直升到头顶。
———花圈里一共有五个纸扎人,红男绿女,眼睛的位置都多了一双红色的小圆点。
纸人点睛。
*
出了冯家的灵堂,阳光洒落在身上时,虞荼仍觉得背后有股挥之不去的寒意。
顾鸿影说过,他们这种刚刚觉醒灵力又没有自保的人在鬼怪眼里就和唐僧肉一样,这可能就是昨天那个新郎绕过几条街过来找他的原因,但新娘呢?
昨天那一夜,新娘去哪儿了?
他进入冯家的灵堂时,虽然没有见到冯家人,却也没有在他们家感觉到死气。
新娘死后的怨气达到了D级任务的标准,不可能不对罪魁祸首进行报复,除非……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对于新娘来说,还有什么比复仇更重要的?
虞荼一边走一边思索,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有旧楼的那条街。旧楼伫立在这条街的末尾,从外表上看,旧楼的柱子上雕刻着各种精美的花纹,什么百子千孙图、麒麟送子图、榴开百子图、连生贵子图……但无论刻的是什么精美的图样,上面都只有男孩,不见女孩。
虞荼细细地辨认了一番,确实一个女孩都没有。
他站在旧楼的门口,门槛是一块槐木,可能是过去常年被人踩踏,门槛不仅表面光滑,还深深凹下去了一截。
虞荼盯着看了一会儿,又蹲下身,用手指捻了捻门槛下的的一缕线,若有所思。
这时日头渐渐升高,旧楼在阳光下也没有那么阴深摄人了,虞荼犹豫了片刻,还是跨进了旧楼的大门。
迈步进去,灰尘扑面,眼前骤然一暗。
阳光似乎根本透不进这栋楼,楼里处处是看不清的阴影。
阴影里,似有什么东西在爬行蠕动,一个、两个、三个……越聚越多。
它们像黑色的浪潮,缓慢且汹涌。
虞荼见势不对想要退出去,却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缠上了他的脚踝———像是无数只细小的手。
随后,他被抱住了。
虞荼低下头,看到了纸扎人红色的手臂。
第17章
昨夜和新郎尸体敲了一晚“地鼠”游戏,早上隔着劣质白色花圈和新娘脸贴脸,现在又被不知名的东西抓脚踝,还被纸扎人来了个背对背拥抱———虞荼脑海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与其恐惧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创死他人!
虞荼在纸扎人的禁锢里死命折腾空出了一只手,简单粗暴地抓住纸扎人手臂上的红纸使劲一撕拉,在纸扎人凄厉的尖叫里,虞荼声音比他还大:“你给我闭嘴!!”
“没有声带的东西喊什么喊!你科学吗你?!”
他的声音比纸扎人的尖叫还要理直气壮,一时间竟然压过了纸扎人的气势,虞荼一不做二不休将纸扎人两条胳膊上的红纸撕个精光,只剩下竹子的骨架。
然后他一脚跺在纸扎人的脚面上,竹子的碎裂声响起,纸扎人似乎也能感知到疼,禁锢松了松,虞荼趁机从纸扎人的手臂中逃了出来。
解困后,虞荼第一件事不是跑,而是用右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他左手抓着的、从纸扎人身上撕下来的红纸。
微弱的火苗一出现,本来还要扑过来的纸扎人连连后退,明明眼睛的位置只有两个红色圆点,表情也僵硬,但硬是能让人能从他那简陋的头颅上看到些许恐惧的意味来。
虞荼左手抓着红纸四处乱舞,所到之处黑色浪潮迅速避退,纸扎人狼狈乱跑,一群鬼怪类生物被他撵得到处乱窜。
“有本事站住别跑———”虞荼超级大声,“刚刚抓我时不是很得意吗?笑声吵得我脑仁都痛!”
没人理他,纸扎人裸露着两条竹子手臂,无视牛顿定律沿着墙壁跑到了房梁上,它趴在房梁上,垂着头阴森森地看他。
黑色的浪潮已经被虞荼用红纸上的火苗逼到了墙角,挨挨挤挤地缩成一团,看着竟有几分可怜。虞荼往前一步,黑色便往回退一分,看着似乎身份颠倒,虞荼才是那个恶人。
从纸扎人身上撕下来的红纸终究有限,最后一点红纸快要烧到手的时候,虞荼将它扔到了地上,眼看着那一点微弱的火星便要熄灭,墙角的黑色蠢蠢欲动,头顶房梁的纸扎人也投过目光———
虞荼在他们的注视下发出一声冷笑。他之前拿着燃烧的红纸搞追逐战的时候,就特意绕到一个角落拽下了一条很长的白色布条,现在红纸烧完,到了白色布条该上场的时候了。
虞荼“咔哒”一声打开打火机,把白色布条凑到火焰前:“来啊!继续啊!”
反正过了今天,他也不知道两个任务交集后会异化成什么鬼样子,更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到任务结束时,还不如现在先出一口恶气!
“我看这个房子也是木头的!要不我干脆把房子烧了!”虞荼现在的表情比纸扎人还丧心病狂,“你们把我弄死,我就把你们烧死!烧不死的就被太阳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