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不老实了(10)
迈巴赫驶回别墅的时候已经凌晨,管家站在别墅外迎接,正要开口问好,薄执言抱着江屿眠下车,看着他默默的摇了摇头,管家随噤了声。
在车上他就已经发消息吩咐好管家放好热水。
薄执言直接抱着江屿眠进了浴室,将人脱光放在温水里泡着。
热水氤氲了白皙的皮肤,薄执言将他的双手搭在浴缸外,避免他滑下去。
这才注意到他左手缠了一圈纱布,眼神瞬间暗沉,问,“手是怎么伤的?”
醉鬼嘟囔了一句,“拍戏。”
管家敲响了卧室门,打散了薄执言眼底的怒意。
是解酒汤做好了。
薄执言走出去接过,就让管家去休息了,老管家五十多了,还被他这样折腾,薄执言在公司再怎么独裁,在家里也不可能苛求老管家陪着他和江屿眠瞎闹。
薄执言端着醒酒汤放在床边的桌子上重新走进盥洗室,浴缸里的江屿眠脸颊通红,不知是醉酒还是热气的缘故,热水包裹着他,浑身放松下来,靠着浴缸舒服的哼哼唧唧。
薄执言蹲着,将清水送到江屿眠嘴边,“先漱口。”
江屿眠喝了水后,在嘴巴里咕噜咕噜,最后坏笑着一口气喷到薄执言的脸上,手上舀着水洒在薄执言的衬衫上,随即咯咯的笑着,“我是美人鱼。”
醉鬼是不讲理的。
薄执言太阳穴跳动,一把抹掉脸上的水,把江屿眠胡作非为的手摁在浴缸上,斥道,“别乱动。”
他真的是太宠着江屿眠了,才会放任他去酒吧喝酒。
薄执言的呵斥有了效果,江屿眠果然不动了,而是愤怒的看着他,“你是深海的巫婆,你想要我的尾巴。”
协议结婚四年,薄执言都没见过江屿眠这么蛮不讲理的模样,其实还挺可爱的,他一直都知道江屿眠在他面前装温柔,其实他整个人乖张的很。
薄执言凑到通红的耳廓蛊惑道,“我要你的尾巴,也要你。”
朦胧的雾气萦绕在江屿眠眼前,双臂搭在蹲在浴缸边的男人肩膀上,额头抵着男人的下巴,委屈道,“我先生不要我了,那我把我自己给你了。你别抛弃我。”
薄执言一怔,眼神暗沉,“江屿眠,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江屿眠蛮不讲理,“他就是不要我了。”
薄执言平稳的拿着玻璃杯,液面却因为一滴晶莹荡起一圈涟漪。
薄执言放下手里的杯子,拖着人在浴缸里站起身,扯过宽大的浴巾把他整个人包裹,“江屿眠你不能给我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江屿眠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薄执言用毛巾胡乱的揉着江屿眠的脑袋,“小混蛋,是我太纵容你了。”
江屿眠嘀咕,“我要换老公,对我好的老公。”
薄执言单手扣着江屿眠的后脑勺让他看着自己,语气冰冷,“江屿眠,你给我再说一遍。”
江屿眠偏头挣扎出了男人的掌心,倔强摇头,“就不说。”
在男人冷然的目光下跨步出了浴缸,摇摇晃晃的走出了浴室,丝毫不搭理身后的人。
薄执言看着他的背影粗暴的扯下身上的衬衫,打开冷水冲洗在身上,眉眼愁绪不散,江屿眠到底怎么回事。
第8章 梦魇
薄执言洗完澡后把趴在床上的江屿眠捞起来喝了解酒汤才让他继续睡。
江屿眠在熟睡的时候总会下意识蜷缩,很没安全感的表现,四年过去,依旧保持这样的睡姿,薄执言把人搂在怀里相拥而眠。
夜半,江屿眠下颌绷着,唇齿紧咬,梦境与现实错开了时间线。
女人尖锐的声音刺穿他的神经,丝毫没有注意长甲在少年手臂上留下血痕,“眠眠,妈妈求你,他是你弟弟。没有你他会死的。”
江屿眠没有正常少年的身体,瘦到被一层蜡黄的皮包裹骨架,仅发育到了一米六五左右,在一米七还穿着高跟鞋的乔兰月面前只能仰视女人,手臂的疼痛与他而言不过家常便饭。
江屿眠冷漠的甩开乔兰月的手,“我没有义务救他。”
乔兰月不依不饶的哭诉,找理由,“妈妈知道是自己不好,妈妈当年不应该抛弃你,我也是被骗了。”
女人的每一根发丝都是经过呵护保养,满眼的泪水依旧改变不了她珠光宝气的妆容,江屿眠看透了她的虚伪,“如果今天躺在病床的上的是我,你会用你儿子的骨髓救我吗?”
乔兰月短暂的愣神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会。
她不会让江唯受一点伤害。
他们的名字,唯,唯一,屿眠,在山野中长眠,乔兰月从未想过找他回来。
他疑惑过那对没文化的山野夫妇怎么想出这个名字的,原来是早就有人给他取好了。
江屿眠的骨子早就冷血,“没有我,其他直系亲属的骨髓照样可以配对。”
乔兰月瞬间崩溃,只有双胞胎的骨髓配对才没有排异危险,他不要江唯出一点问题。
“妈妈错了,以前是妈妈不好,妈妈会把你接回来的,我会对小唯那样对你,我以前都是鬼迷心窍,那个道士,是那个道士,妈妈是一样爱你的。”
乔兰月语无伦次,整人看起来都是疯癫的。
江屿眠嘲讽的看着面前和他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女人,他感受不到任何亲情,只有欺骗。
“十六年的不闻不问,现在你的儿子马上要死了,开始想到我了吧。”
他曾经无数次的质问上天,为什么他就应该是低贱的,为什么他的亲生父亲要打他,为什么他的母亲从来不爱他只爱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