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只想篡位(135)+番外
生怕谢祁不同意,刘太医心急如焚地重声道:“迟易生变啊王爷!”
迟易生变……
若是从前的谢祁,这个词甚至不能让他动摇分毫。可是如今……他对未知的“变数”难得生出几分踟蹰。
好不容易得来的牵挂,他不愿意他们之间的羁绊减少哪怕微毫。
一阵沉默过去,谢祁退让一步,道:“府上有位梓州来的先生通晓岐黄之术,先请他看一看,再做定夺。”
总归王爷愿意让步,刘太医自然满口应下。
康安很快将骆修文请了过来。
刘太医并未多说,只将残存的药丸递给他一观。
骆修文素来进退有度,并不多问。他从刘太医手中接过药丸,将其放到鼻下,鼻翼翕动,嗅了几嗅。
良久,说出自己闻到的药材,向刘太医比对。
刘太医原本并未放在心上,听到后面,才渐渐正色起来。除了最紧要的那味药材以外,骆修文所说全无错处。
刘太医抚掌大笑,半是激动半是紧张地问道:“那还有一味药材,骆公子可曾耳闻?”
“另一味药材名曰‘野山苋’,多见于梓州南部山林,味甘剧毒,沾之即亡。”骆修文将目光从这药丸上移开,续道,“这药丸中的其他药材正有抑制野山苋剧毒之功效,短时间内于中毒之人并无大碍。”
刘太医心头一紧:“若是在人体内存留的时间长了呢?”
“夺人性命于无声无息间。”骆修文信手举例道,“兴许上一刻还能活蹦乱跳,下一息便会命殒而亡。”
话一出口,话厅中的气氛登时一静。
康安急急问道:“那可有解毒之法?”
“解毒之法自是有的,只是……”骆修文显然猜出了身负此毒之人的身份,迟疑地望向谢祁。
谢祁心领神会,主动伸出手腕,笑道:“那便有劳怀远诊脉。”
见他不避讳,骆修文松了口气,上前两步,屈指搭上他的腕。早先在端州时,他曾诊过江怀允的脉,却从未探过谢祁的脉。此时一探得他的脉象,骆修文的眉眼间当即露出错愕。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道:“王爷身中此毒,竟是已有十数年之久?”
“是。”谢祁坦诚道。
刘太医大气也不敢出,紧张地看着骆修文。
“王爷体内双毒,原本均有损性命。只是两毒互相牵制,制衡之下反倒为王爷博出一线生机。加之刘太医多年来的悉心调养,王爷才能至今无虞。”说着,骆修文面露难色,“只是野山苋这毒在王爷的体内残留已久,在下实无把握解毒。”
刘太医和康安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出失落之色。
谢祁看出骆修文的欲言又止,从容问道:“怀远可有他策?”
“王爷慧眼。在下的未婚妻甚通此术,解此毒自是不在话下。”骆修文赧然一笑,又为难道,“只是她素爱在此时外出采药,恐怕一时收不到书信。”
总归摸到了解毒的门路。十数年他都能等,遑论是短短月余?
谢祁正要说话,看见江怀允进来,话音一转,笑道:“阿允回来啦。”
江怀允“嗯”了声,走到他身边的空椅上落座。
管家尾随而至,瞥见骆修文,当即眉开眼笑道:“可巧。骆公子既在这里,便无需老奴特意去请了。”
骆修文温文道:“林管家有何事相告?”
“喜事!”管家乐呵呵地解释,“王爷进府时恰好碰见门房在盘问生人的底细,听到那人是骆公子的家眷,便将人带了进来。”
说着,管家侧过身,将花厅外的人请进来,“魏姑娘请。”
听到来人的姓氏,骆修文淡然的神色一变,错愕过后,满脸惊喜。他忍不住前去迎人,看到熟悉的人,情不自禁地轻唤:“悠悠……”
骆修文的未婚妻正是十七八的年岁,肤色白皙,身形娇小,站在骆修文旁边,很是郎才女貌。
管家道:“魏姑娘赶路辛苦,先在这儿歇歇脚。老奴这就去安排住处,魏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魏云悠摇头,莞尔道:“有劳。”
骆修文这才回过神,面上登时血色尽褪:“你一个人从梓州赶过来的?路上可有——?”
“放心。路上有谢王爷麾下的高人护送,没遇到危险。”
骆修文一愣:“……谢王爷?”
魏云悠柔声解释:“谢王爷在梓州时说过,若我有意上京,他可以安排人一路护送。”
骆修文恍然,忙朝着谢祁躬身道谢。
一旁的刘太医看看魏云悠,又看看骆修文,再看看谢祁,一脸的欲言又止。
骆修文口中的解毒之人正在眼前,偏偏这人风尘仆仆,以至于刘太医连请人诊脉的话都说不出来。
可他站在旁边蠢蠢欲动,连江怀允都看出端倪。
顾念着在场人多,江怀允并没有直接开口问。
魏云悠察言观色,悄悄拽了下骆修文的袖子,道:“两位王爷许是有事商议,我们就先告退……”
话一出口,刘太医和康安当即眼巴巴地望过来。
魏云悠满心不解,下意识仰头看过去。
骆修文一笑,道:“先不用告退,悠悠不若先去探查探查谢王爷的脉象。”
谢祁在梓州时,魏云悠曾见过他,此时一眼便锁定了上首的谢祁。
谢祁没再推辞,主动在腕上搭了条手帕。
魏云悠并指按向他的腕,旋即有些诧异地看向骆修文。
骆修文颔首道:“是野山苋。”
魏云悠立时便明白了另外两人眼巴巴看着她的缘由。她笑了笑,径直道:“这毒我可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