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自己的黑历史文之后(168)
不说出来庄迟就不会知道,很简单的道理。看似温和的人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接近,如果说接近顾溪眠是从距离她100米走到50米时就会开始感到困难,那庄迟就是前90米都放开了允许所有人靠近,最后的10米却寸步难行,像是套了层厚重的木头壳子。
顾溪眠就站在外面,想敲又不敢敲的。她知道庄迟其实藏着很多秘密没说,而她分明心里很想要进去看个究竟,却总想要庄迟自己出来。顾溪眠觉得最好是能在那时装成恰好路过,眉眼抬得漫不经心,还要刻意去欲盖弥彰地补上一句:你想邀请我进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她是女主角诶。顾溪眠赌气似的想。就算庄迟是她的官配,为什么会显得像是只有她一个人天天这样乱想呢……
……而更难以启齿的是,顾溪眠自己都还没有想清楚。
并非是说关于她的感情正体,而是关于她是否已经下定决心,是否愿意作为一个Omega被庄迟标记,结成一生都无法抹去的契约。
虽然也听说现在有办法能洗掉标记……但不是这个问题。顾溪眠想。是心理上的因素,在给出允许的瞬间,就像是给出自己的所有掌控权。对她来说,这是一件非常、非常难以想象的事。
顾溪眠一直不怎么喜欢“标记”这个说法,冷冰冰的,像是在说某件物品。而连带着,她也一直都不喜欢自己身为S级Omega的身份,即使靠家里的背景将S级瞒下去,仅剩下一个官方的Omega性别,也已经足够引来大批狂蜂浪蝶,苍蝇一样围着她转,投来的视线带着势在必得的贪婪,看了就惹人生厌。年纪更小一些的时候她甚至认真地考虑过是不是要毁掉腺体,从这种仿佛被诅咒一样的命运里脱身。
那时的顾溪眠没想到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遇到这样一个、会让她开始认真思考愿不愿意被标记的Alpha。
越想越多,顾溪眠看向庄迟,对方正因刚才的话没有得到回应而看着她,奶茶捧在手里就没再举起过,顾溪眠有心岔开话题,温声道:“怎么不喝了?等下就不凉了。”
“……”庄迟低头看了看,摇着头低声道,“……不想要能咬的东西。”
回答听起来有些没头没脑的,而顾溪眠目光一扫,略过奶茶上的吸管,顶端被咬的皱巴巴,心头忽的一动,明白过来庄迟是在忍耐着想要咬什么的欲望,不想要被其他事物激起来。
至于她想咬的是什么,顾溪眠心知肚明。
顾溪眠安静了半晌,将她手中的奶茶拿过来放到了桌上,轻声说着那之后我来喝吧,庄迟有点慌乱,说着那得先换根吸管,在袋子里翻找时却被按住手,旋即是顾溪眠靠近过来。
庄迟有很秀气的一张脸,轮廓像漫画一样柔和,眼睛,鼻子,嘴唇,哪里都不具攻击性。顾溪眠知道她在学校里的讨论度一直不低,如果不是因为刚分化没多久腺体就出了事,那应该已经被不少Omega要过微信递过情书,这人又不像是个懂拒绝的,搞不好就要被坏Omega骗。
而她现在看着自己的眼神潮湿无害,像Beta,像Omega,就是不像Alpha,哪有易感期的Alpha会这样看一个和她独处的Omega,被这样的眼神看着,顾溪眠就会觉得,即使她说了可以咬下去,庄迟大概也不会愿意向她伸出獠牙。
顾溪眠慢慢抬起手,在庄迟的注视下摸上她的脸,庄迟不明就里,但默许她的抚摸,没有躲开。放在平时会显得过于大胆的举动,因为易感期的原因而变得平常,仿佛在这个房间里被允许的行为标准就会放宽,做什么都可以。
简直是在趁人之危。顾溪眠想。看吧,这人可不就是会被坏Omega骗吗。
易感期的庄迟乖得不像话,比平时还要更听话些,加之思考似乎并不清楚,所以问什么都肯答。顾溪眠心里忍不住冒出一个想法,如果现在问庄迟她到底喜不喜欢她,会不会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呢。
尽管之前在游戏厅的时候听庄迟答过一次,但顾溪眠事后回忆也渐渐品出不对劲来,庄迟那时的话带着气,就算不能说一定是谎话,但可信度也得打个对折——
……不好说这是不是一种有失偏颇的思考,或许只是顾溪眠那时没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而强行这样想也不一定。
好矛盾,明明自己都没想好,却又急着想要先确定庄迟的心意。这或许已经是一种称得上傲慢的行为了吧,顾溪眠觉得理亏,但她忍不住。关于庄迟的事,她好像总是没有那么游刃有余。
……但问的过分直接了也不太好吧,顾溪眠想,也不能……太心急。
慢慢来,按现在的状况来看,她总有机会能在庄迟那看出些端倪来的。她想着,摸了摸庄迟的脸,轻声道:“我要离开一下,两分钟就回来,在房间里好好等我,好吗?”
庄迟的眼神就微微凝起,即使知道这是混着信息素作用的依恋,顾溪眠仍不争气地勾起唇角,温声解释道:“要去拿睡衣,今天晚上总不能就穿着衬衣睡吧。”
“……”庄迟怔了半晌,似乎终于明白过来顾溪眠话里的意思,但又觉得难以置信,缓缓确认道,“……你是说、把睡衣拿过来,然后今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