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自己的黑历史文之后(170)
她动了动鼻子,只觉得呼吸间闻到的气味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仍是信息素混着顾溪眠常用的香水的那股气味。顾溪眠的信息素对她来说是一种甜而柔和的气味,像是春天里最柔软的花。顾溪眠自己的香水则更偏冷质一些,清冷淡雅的,二者还蛮好区别,混在一起时意外的融洽。
但既然顾溪眠说了睡衣上没有喷,那按理来说她现在应该闻不到香水的气味才对,难道说是因为之前的气味残留吗……庄迟懵懵地想,那这个香水留香时间还真是蛮长的,她们之前一直在沙发上坐着,那如果她今天晚上在沙发上睡,是不是也会一直能闻到——
啊、这个话题还没有说!这次是被她自己打断了!庄迟一惊,恨自己不争气的同时急急抛出话头:“……先不说这个。关于今天睡觉的事,我们今天就算是睡在一间房间里、那也不能睡同一张床吧?”
“为什么不行?”顾溪眠应得很快,往她床的方向看了看,“这不是一米八的床吗,足够两个人睡了。”
才不是这个问题!庄迟听这人说的理直气壮,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顾溪眠、你就算再相信我也得有个限度……人睡着了可正是防备最低的时候,我之前答应你的话搞不好等我睡着了就都忘掉了——”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顾溪眠被她逗笑了,眉眼毫无紧张感地弯起来,好整以暇地笑道,“那要真是这样,你睡沙发不也一样吗,离床也就这么几步路。”
可恶,她说的好有道理。
直到庄迟冲过凉躺到了床上关了灯之后还在想,她怎么吓唬人还把自己反绕进去了。
被顾溪眠那样回答之后,她后面再想说“和你睡一张床会很不好意思”就说不出口,显得像是在无理取闹,人家顾溪眠还什么都没说呢。
……为什么顾溪眠什么都不说呢。
身侧安安静静的,但庄迟知道顾溪眠此时就在身旁躺着,温度和气味先不提,就连顾溪眠清浅的呼吸声,都被Alpha敏锐到多余的感官捕捉的一清二楚。
而非常令庄迟愧疚的,她确实会因顾溪眠此时正在她身边而感到安心。
……显得她之前的那些挣扎全是口是心非似的,庄迟想。明明她的确觉得这样不太好,毕竟她和顾溪眠的关系在今天之前并没有到这样亲密的地步,只是被名为易感期的突发事件胁迫着,强行将她们绑到一起。
说实话,庄迟对顾溪眠这一系列的行为表现有点意外。
虽然庄迟知道这不是剧情,但从顾溪眠的视角来看,将这当成是不合理的小说情节也很正常,而顾溪眠本该是很讨厌这种强制情节的,今天却冒着风险这样陪在她身边,甚至愿意做到寸步不离的地步。
庄迟不会傻到以为顾溪眠对谁都会这样做。
酒店的房间里留了一盏夜灯,天花板被映的影影绰绰,庄迟看了半晌,轻声唤道:“顾溪眠。”
“嗯?”很快传来回应,她们的距离很近,顾溪眠的声音像是近在耳侧一般,玉石般清冷勾人,“怎么了,睡不着吗?”
庄迟觉得耳朵有点微微的痒,一路痒到心里,她很想侧过身去看顾溪眠,却硬生生忍住。她不明白这是易感期的Alpha太容易被撩拨的缘故,还是因为她自己本性就是这样,只觉得顾溪眠的存在感在她心里变得太强,带来某种如同悬浮着般难以掌握的心慌感。
她抿了抿唇,小声问:“……你为什么愿意这么帮我?”
“……”顾溪眠有片刻的沉默,再开口时声音很轻,“‘这么帮你’,是指什么?”
踢皮球一样的把问题抛了回来,庄迟想了想,认真答道:“就是……我现在是易感期,但你不害怕我,肯用自己的信息素安抚我,愿意陪在我身边,让我抱,现在还……”
——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她是想这么说的,但顾溪眠没让她说完:“可以了。”
明明是自己问的,这三个字听起来却有点狼狈。庄迟听话地停下来,耐心等了半晌,才等到顾溪眠的下一句话:“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又来了。庄迟想。顾溪眠有些时候总喜欢绕圈子,答案隐藏在重重迷雾里不肯直说,只肯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因为你觉得我是你的官配吗?”
庄迟听到自己这样问。她其实心里什么都没有想好,在下意识脱口而出时才惊觉原来她自己很在意这件事——这个谎言。
在最初的时候没有解释,时至今日就更难开口,无法被证伪的谎言和真实有什么区别,区别仅仅在于全世界唯一知道真相的那个人、她是否会为此感到不安。
她会。为自己的不诚实,为隐瞒顾溪眠的愧疚,庄迟会感到不安。
顾溪眠又不说话了,庄迟听到一声很轻的叹息,旋即说道:“你希望是这样吗?”
第三次了,多少有点狡猾过头了吧,顾溪眠。饶是庄迟也忍不住失笑,只觉得顾溪眠今天的心思格外的弯弯绕绕,雾里看花一样的难寻,仿佛一定要她先说出什么一锤定音的话,顾溪眠才肯揭开自己这层薄纱。
但庄迟不觉得生气,顾溪眠的话,她向来都会对待的很认真,而现在她也会认真地思考,她希望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