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什么好吃的？”

刃：“别管。”

同事调侃：“哟哟哟，孩子问一下怎么了，难道……十七哥你也没受过爱情的滋润？不会吧不会吧，你都活了多少百年了！”

刃冷着脸往外走。

崽子赶紧跟上来：“去、去哪啊？”

“上厕所，你也跟？”

崽子跟到门口，挠挠脸说：“感觉你好像有点生气了。”

“没有，是去交医药费。”同事小李家里也没多少钱，顺手帮一下。

崽子点点头，转头跟他去了相反方向。

刃啧了一声，揪着他后衣领：“去哪？”

崽学他的神态和语气：“上厕所，你也跟？”

“病房里就有厕所。”

“你也知道？”

“……”

有时候，崽子不仅记仇，还牙尖嘴利。

崽露齿笑，“我去找神医姐姐，马上回来。”

“别迷路了。”

“不会的，我记住门牌号了。”

“嗯。”

各自分工明确，刃回来了，没看到崽，反而是之前那位护士也回来跟同事说说笑笑。

“他人呢？”

护士：“好像是在隔壁庆祝生日？”

长发男人立马扭头出去。

玟玟：“哎，这位帅哥真是你同事啊，看着像是杂志封面的模特！”

小李：“前几年我还是预备队员的时候，就有报社来找他拍写真了，你猜他怎么拒绝的？”

“快说快说。”

“哈哈哈他说他面瘫摆不出表情，我都想把我的情绪分给他一半了！”

“我看他也不像面瘫啊。”

刃一过去，就先听到了崽子被人团团夸奖的称赞声。

“好乖的宝宝，继续吃继续吃！哎，对对，多吃点长身体，你看你瘦的，爸爸妈妈不给东西吃吗？太可怜了。”

长发男人走进病房，空气都凝滞了一瞬间，吃的满脸都是污渍的崽子咯咯笑：“好吃！”

刃冷冽的目光逼退众人，揪着崽回去洗脸，揉搓得小脸蛋都通红一片，眼睫毛挂着水珠，看得不忍让人欺负。

“不是说了不吃陌生人的东西？来的时候你也吃东西了，没饱？”

崽的大眼睛里写满哀求，“婆婆都把食物塞我嘴里，不能浪费。”

“要是有药吃坏肚子了怎么办？”男人的气势压得崽喘不过气，他眨眨眼想要反驳，刃又先他一步说，“万一你被迷晕带走了怎么办？”

“我……我对药效有抗性的。”

“万一，你受伤了怎么办？万一……”你死了怎么办？

嘶哑的声音回响在不大的洗手间里，崽子余光看到洗手台上的半身镜里，男人苍白的脸搭配猩红的眼，长长的头发遮不住病态疲惫的面容，活脱脱一个怨鬼在世。

崽子被吓到了，冲上前抱住他的腿，“对不起，对不起！”他不该嘴馋的，不该接受陌生人的东西！

刃沉默着把他抱起来，带出了洗手间。

同事：“哥，你俩在厕所磨蹭这么久干嘛呢？小孩哭啦？干嘛啊这是？有什么脾气冲着我，别冲小孩发！”

“我来跟他说。”文静羞怯的白衣女生走过来，把纸巾递过来让崽子擦拭，“十七大哥，我知道你外表冷漠，实际上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但是小家伙毕竟还小，容易做错事又不知道，你别发太大脾气，会吓坏他的，有什么事慢慢说比较好。”

眼睫毛湿润的崽子抽了抽鼻子，贴着刃的大腿十足依靠的模样：“是的，我会跟刃好好说的，我不发脾气。对吧刃，我的脾气很好哦。”

相比刃，他的确情绪稳定如乌龟。

只不过，怎么是小孩帮大人说话？

第35章 怪物

护士哑口无言，她甚至觉得小家伙比他们这些大人更加成熟，这是怎么回事？

小家伙拍了拍身旁的男人，他弯下了身子把他抱起，崽子笑嘻嘻对护士说：“我们回去了哦，你好好照顾小李叔叔。”

“嗯，我会的。下个月婚礼你们一定要来啊，婚礼有喜糖吃哦。”

崽子回头问男人：“可以吗？”

“哦。”刃倒是无所谓。

“行，就这么说定了。”崽子也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有吃有喝还有玩。

晌午，顺带去一家饭馆吃璃月菜，熟悉的口音让崽很安心，他看到窗外聚拢一起的乌云，“又要下雨了，枫丹的雨好多。”

“审判结束了。”刃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崽子似乎懂了含义，又似乎没懂，他低头慢吞吞吃东西。人形可比兽形斯文许多，也可能是在人类社会学到礼节，逐渐向人牢笼。

“刃，你会结婚吗？”

“不会。”双手环胸的男人回答迅速，他一脸不耐烦，想回去，又得等雨停。

“为什么呢？小李叔叔一直希望自己会找到女朋友，因为他想谈恋爱，也想跟女朋友生可爱的女儿，都是人的欲望和需求。”

刃不说话。

崽子又掰着手指头说：“这是我在学校学来的，同学们都说要找好看的男女朋友，将来结婚生子，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过刃可不一样，刃活了很久，是不是因为爱过什么人受到情伤而不愿意……你要去哪？”

“你太啰嗦了。”

刃起身走到门口。豆大的雨珠砸在屋檐噼啪作响，大自然的音律催人入眠。

模样稚嫩的小男孩也走出门口，站到了男人身边，轻轻抓住他的手指，说：“对不起，我本不想提起你的过往。我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父母是谁，我就只有你了，刃。”

刃低下头。小小少年被风雨吹得有些冷了，白嫩的手都是冰冷的，飞溅的水珠舔舐着他的裤腿，湿了一小片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