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史炮灰自救手册(6)
而被吓得哆嗦的谢承南,回到柴房以后,便一扫方才的惊恐,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峻的脸庞。
挺拔的身板亦不见一丝方才的憋屈窝囊。
回想方才的种种,谢承南的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浮上。
他心中冷笑,暗道叶澄这等品行恶劣的人,果然是最会唱戏。
他审过不少犯人,都是这样惯会装可怜的。
若不是今晚还要与外面的人碰面,他都想潜过去听听这人究竟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而这边的叶澄,又装模作样了好一会儿,才送走了叶驰。
他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刚打算出去把谢承南找回来再好好哄一番,之前那位说要送药的那位家仆就端着药罐子进了屋。
跟着进来的还有两名丫鬟,径直走到圆桌前,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圆桌上的剩菜。
家仆则把汤药盛在碗里,说:“少爷,时辰不早了,您该服药歇息了。”
叶澄嘴角一抽,望着家仆朝碗里布药的动作,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了“大郎,该喝药了”这句话。
他心中一阵恶寒,使劲甩甩头才把那副画面甩出脑海。
“你叫什么来着?我病现下好的差不多了,脑子却有些迷糊了。”
叶澄故作不经意地发问。
家仆闻言一愣,随后笑着朝他拱手道:“奴才是王全啊,前些日子您得了风寒,老爷怕您身边没个得力的,便派了奴才过来伺候您吶。”
叶澄半躺在美人榻上,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傲慢刻薄。
“原来是这样,本公子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只怪你长得太过平平无奇,本公子想记下你都难。”
王全丝毫不恼,仿佛叶澄讲话不如此惹人厌烦才不正常,依旧笑脸回话:“少爷说的是,说的是。”
叶澄微抿下唇,用眼尾扫了扫那碗汤药,语调散漫:“既然如今我已痊愈,往后也不必再送这引人发苦的东西了。”
谁知道这药有没有被人下毒,他心里吐槽。
“少爷,您这不是为难奴才吗。”
王全面露难色。
“这每日给您送汤药是老爷吩咐下的事,如今这药还有三天的量。”
“您也知道老爷一向宠您,若是您不把这药喝完,再风寒复发,那、那奴才可没法跟老爷交差啊!”
叶澄微微扬眉。
原来喝药是叶老爷子吩咐的...那既然是亲爹,总该不会害亲儿子吧,况且那篇文章也提了,叶老爷对这个嫡出儿子是相当宠爱的。
他稍稍放松了些,但既然他现在感觉身体并无异样,也没必要再喝这玩意儿了。
他最讨厌喝这种苦死人的中药。
“这有何难,待明日本公子见了他,亲口与他说便是了。”
叶澄嗤笑一声,偏头望着王全懒洋洋道。
至此,王全也不再多言,应了一声后便退了出去。
待确认王全真的离去之后,叶澄才收起方才的散漫,焦急地从榻上跳下来出了房门直奔柴房。
当然他也没忘先打发了院中的丫鬟和小厮们回去歇息。
他顾不上敲门,一把就把柴房的门推开了。
叶澄来的猝不及防,谢承南险些没来得及装傻。
好在叶澄也没注意他的脸,只是面色焦急地望着他的腿。
谢承南一时怔在原地,难得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的腿没事吧?”
叶澄蹲下,轻咬着下唇,无措地用指尖碰了碰谢承南方才被踹的那条腿,语气里是浓浓的愧疚。
“对不起,你别怪我刚才骂你,我那是迫不得已才那样做的...”
怕谢承南不信似的,叶澄又凑近了些,睁着一双清澈的水杏眼,一字一句道:“总之,我说以后不再欺负你了是真的,你要信我。”
“只是在外人面前的时候,我们需要伪装一下,就像刚才那样,你能明白吗?”
他的语气软绵的不象话,白玉般的小脸泫然欲泣。
明明知道这个傻子也许听不懂他话中的隐意,但还是像哄孩童般不停的解释着。
谢承南没出声,只借着叶澄身后雪白的月色将人一寸一寸收进眼底。
叶澄只顾着愧疚,丝毫没发觉自己已然快钻进谢承南的怀中。
而后,谢承南便清楚地看到对方那浓密的鸦睫下,乌曜石般的眸子,流下了两滴清泪。
谢承南的眉心不自觉微簇,又无旁人在此,这厮装什么可怜?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到叶澄先一步不可置信般地抬手摸了一把脸。
“我这泪失禁的体质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叶澄瞪圆了双眸,忍不住惊叹。
谢承南:“......”
谢承南一时没懂这句话是何意,但因自己是装出来的痴傻,便把疑问的话咽了回去,再度装出一副呆愣的模样,望着叶澄。
“走,跟我回屋,你今晚不能在这儿睡。”叶澄很快调整好心态,吸吸鼻子,抓住谢承南的手往外走。
他的手指干净漂亮,瓷白的皮肤下隐约透出淡淡的青色纹路,因着方才被夜风吹过,触感微微冰凉。
谢承南这次没拒绝,只是望着那只抓住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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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澄紧紧攥着谢承南的手,从柴房回到了屋里。
他关门之前还特意朝外张望了几眼,确认无人看到才把门拴插紧。
他想了想,指着卧房中的罗汉床说:“你先坐,我给你收拾一下,你今晚就在这儿睡。”
说着,便从自己的床上抽出一层被褥,亲自铺到了罗汉床上。
做完这一切,叶澄才叹了口气,踱步到谢承南面前,言辞谨慎而小心:“去睡吧,但是明日早上我会提前叫醒你,若不然别人瞧见你在我房里睡觉,会起疑心,你、能听懂我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