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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暴君的战利品后(102)

韩肃面目不苟言笑,道:“大人何须如此,老夫愧不敢当。”

韩肃单手向唐青示了一礼,唐青扶着人:“您这般令唐某担待不起。”

韩肃道:“想必大人知晓老夫的身份,老夫素来直言不讳,有话便不藏着掖着了。”

“阿擒那孩子固执,不管老夫怎么劝诫,都不愿与大人分开。唐大人可知朝堂上近来有多少风吹向韩家,阿擒从前无坚不摧,可现今却成为诸多文武官员排挤的目标。”

“今夜明德侯府上的三公子赴宴,拿阿擒私德败坏为由做文章,不过暗讽几句,就叫痴傻的阿玥动怒,引发争端。”

“韩玥虽然已经傻了,但他打内心起仍心疼弟弟,从小到大,不管何时都要保护阿擒。阿擒身在韩家,有许多事不得不做,但同样,也有不适合做的事。”

韩肃语重心长:“朝堂浮沉,韩家已有前车之鉴,而今再经不起半分波澜,唯求自保。唐大人心智明惠,乃世间少有的奇才,定然明白老夫的意思。”

唐青默然无言。

良久,韩肃推开他,面孔一抽,忽然单膝直跪下地。

“若大人为阿擒好,还请放手。”

唐青瞬即心惊,忙伸出双手欲将对方扶起。

”韩大人,您何必……请先起来……”

好不容易把韩肃扶起身,唐青仰眸轻叹,须臾后,说道:“我会考虑清楚,还请韩大人先行回去吧,府上太乱,待局势平复,发现您不见了,若韩擒有心寻找,未必不会查到今日的事。”

唐青不想让韩擒知道刚才他父亲向自己跪下的那一幕,只会叫对方内心为难,徒增沉重。

而他也证实了前不久的猜测,韩擒在家里和他之间左右为难,无法取舍。

待送走韩肃,唐青独自站在窗侧,新添的茶水又凉了,兰香赶到时,望着空荡荡的食桌,可桌上菜肴却无人动过,不由疑惑。

唐青道:“阿擒有事回府,咱们先等一等。”

兰香应下,耐心陪同。

直至一壶茶水都凉了,兰香小心翼翼问:“先生,统领还来吗?”

唐青收起远眺目光,夜幕微深,城内的上空升起几道斑斓多彩的烟火。

他置身在热闹之外,轻声吩咐:“应当不来了,这些菜你让小二打包带回府上,热过后跟老蒋吃了。”

兰香眨眼:“那先生您呢……”

唐青垂眸:“坐了挺久,外头热闹,我出去走走。”

他拒绝兰香的陪同,拢紧斗篷走出瑞福楼。

青年发后精心别上的玉簪微微滑落,几乎垂着一头的漆发,在夜风里轻扬。

兰香叮嘱小二后追出来紧跟,还没走出太远,忽然瞧见熟悉的马车停在喧嚷的街边。

*

另一道,萧隽打量有点失落怅然的青年:“怎地这副模样。”

又道:“孤在宫内与皇叔喝了不少酒,正饿着,去老马那边吃年饭,唐卿可来。”

听似询问,却不容置喙。

萧隽伸出一条手臂把唐青捋上马车。

马车驶出,兰香未能回神,背后听到来人低喘,沉声问:“先生呢。”

兰香:“……”

想起方才驶去的马车,又想到先生等到茶凉深夜,便替先生感到无名的委屈。

她隐生愤懑,口吻夹些报复,道:“先生让皇上接走了。”

韩擒站在原地。

直至额头有点凉意,他出神地抬头,才发现停了半日的雪又开始落了。

第56章

马车停在院门外, 小院依旧,应了过年的气氛,贴起楹联, 两串红彤彤的灯笼悬在两侧门檐之下, 成了雪天寒地中唯一的一抹红。

距离唐青上次过来, 已经将过一年光景。

唐青与萧隽四目相顾, 从方才的出神中收回心思, 须臾无言。

不待开口, 萧隽看出他的暗恼, 拉起他的手走下马车。

"陛下……"

萧隽:“来都来了,唐卿想再反悔,晚了。”

想着此人霸道豪横的性子, 唐青亦知想再后悔绝无可能,遂道:“臣跟陛下进去,还请松开臣的手。”

萧隽原地驻足。

一片茫茫白雪中,他牵起的青年青丝随风垂散飘摆, 如柔软的柳丝, 发端点缀些许细碎的皎皎薄雪, 眉间尚且残余几分怅然和无奈。

凝视着,心口无端动了动,只希望依着唐青的话做,可以抹去对方眉梢的怅愁。

萧隽放开他:“进去吧。”

*

老马早接到暗卫传来的消息,一顿热腾腾的菜肴已在食桌备齐,炉火燃烧,火上熬汤锅, 热气滚滚,肉质浓郁的鲜香浮散开来。

老马笑呵呵地迎出门:“爷!”

定睛细瞧, 跟在爷身旁的那位公子叫他双目噌亮。

像唐青这般品貌非凡的人,此生见过一面,定不会再忘。

老马笑意愈浓:“公子也来啦,老朽都有好久没见过公子了。”

唐青微微点头:“马伯伯新年好。”

老马老脸燥红,瞅一眼萧隽,摆手道:“公子言重,俺就一粗鄙老头儿,哪能待得起此般称呼。”

他让开门:“爷和公子快来坐下,菜都热乎着,刚出锅的烤鱼,蘸酱刚调好呢,恰有适合公子的口味。”

老马的盛情款待让唐青难以招架,冲散他脸上少许的忧愁。

见状,萧隽也不恼老马自上年纪后愈加叨叨的做派了。

几人落座,萧隽执起茶盏小酌,热茶浓郁,遂沉声吩咐老马,重新换一壶清淡的茶给唐青。

萧隽在宫内与皇叔饮了不少酒才出来,是以老马准备的茶比较香浓,好给他解酒,却不适合唐青饮用,容易致使身子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