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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暴君的战利品后(166)

见状,韩擒低呵一声, 飞身而起,不再与黑衣护卫缠斗,硬生生挨下一掌的同时,掌心握紧唐青另一只手。

“阿青!”

“先生!”

唐青双手被攥得生疼,他少有的生出愠怒,余光扫视周围,精心整饰的寝室瞬间剩下满地支离破碎的残物。

他吸了口气,心脏竭力跳了几下,撕扯出些许疼痛。

忍着怒,冷声道:“都住手。”

韩擒迟疑,最终选择先松了手,目光却仍紧紧锁着他。

唐青道:“王爷,让你的人都离开。”

他眸光幽幽,听不出语气道:“若我想走,你能拦住一时,可能拦一辈子?”

萧亭:“阿青,你当真非走不可吗。”

唐青:“王爷,你与我的关系非要闹到今日这般地步不可吗。”

话音刚落,眼前蓦然沉入一片黑暗。

他模糊中看到韩擒忧虑的面容,萧亭又惊又痛的目光,耳边最后响起他们的呼喊着自己名字的声音。

……

深夜起了大风,紧闭的门窗窸窣轻响。

唐青好像听到有女子小声呜咽,隐啜的哭声熟悉,恍惚记起,这应当是兰香在哭。

在昏暗里浮沉许久,终于开口,唤出那句“莫要哭了”。

紧接着他的手被人握住,兰香又哭又笑的,好像起身离开了。

不久,有人在检查他的身子。

唐青缓缓掀动眼睫,床帐两侧分别站着萧亭和韩擒。

兰香守在边上,眼眶通红。

萧亭道:“阿青,你感觉如何?”

韩擒看着他:“先生。”

兰香也道:“先生,你要吓坏兰香了。”

他露出微弱的浅笑:“这不是没事,别哭了。”

视线在韩擒萧亭二人之间打量,略过双方,停在欲言又止的大夫身上。

萧亭本来想让大夫到外面单独说明病况,唐青断了他的话,道:“就在房内说吧,我的身子情况如何自有了解,不必隐瞒。”

如此,萧亭便让大夫开口。

从大夫的话中了解到,唐青心脏方面患有先天性的缺陷,若养护得当,能一直与常人无异。

但他连日劳碌忧虑,前不久又受到刺激,这才引起病症忽然发作。

此次病症虽不算严重,佐以养心汤调养,忌劳费心力,可慢慢恢复。但心疾不能全然愈合,只能靠养。

这次施救及时,且算运气不错,如果多延误半刻,酿成的后果就不好说了。

送走大夫,萧亭坐在床头。

他握住唐青一只软绵绵的手,目光溢出恳求之色:“方才大夫叮嘱你静心休养,所以留下来,留在王府,好么?”

唐青望着自己被紧握的那只手,眼神闪了闪。

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坚持双方冷静的想法,轻声道:“我想休息。”

待屋内安静下来,他才有心情打量四周的环境。

原来所住寝室里的陈设家具都被打坏了,他被安置在另外一座收拾出来的院子。

兰香端了盆水进屋,帕子拧湿后替他擦拭面颊。

她的鼻尖和眼睛都是红的,说道:“先生,下次莫要这般吓兰香了。”

唐青拍了拍她的手:“无妨。”

许是这次让兰香受到不小惊吓,她彻夜守在榻边,无论怎么劝都不离开。

唐青无法,便差人在屏风另一端多支一张睡榻,让她好好休息。

翌日,唐青起身后让大夫又诊了遍脉象,临走之前,对方叮嘱他勿伤神,少思虑,多休养。

兰香送走大夫,围着他将医嘱重述几次。

唐青好笑道:“我记住了。”

兰香“哼”了声:“先生光记住也没用,要做到啊,兰香知道,昨儿您在榻上辗转,几乎一宿没怎么合眼。”

又不忘补充:“一会儿喝过药就躺下休息,别再劳神去想其他事情了。”

唐青应下。

午前服了药,他靠在榻前看书,只听房门响了三声,是韩擒过来看他。

兰香把韩擒请进门,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隔着段距离,韩擒低声问:“先生今日可好些了?”

唐青:“好多了。”

他仔细打量对方:“你呢,昨日为了护我,你受了府内护卫的袭击,可有伤到?”

韩擒:“都是些小伤,休养几日就好。”

唐青:“此事我有一半责任,我与王爷之间的事不该将你牵连进来。”

韩擒:“皇上所托,我只是奉命行事,先生无须自责。”

而且他心甘情愿,为了护住唐青可以不惜一切,包括性命。

但这些话说出来只会让唐青困扰,他选择留在心底。

两人叙话片刻,韩擒适时离开,走前嘱咐唐青卧床静养。

门外,萧亭立在廊下,韩擒目不转视。

二人虽然因致使唐青动怒生病而心生愧疚,但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并未缓解。

*

连续几日,萧亭都出现在门外,他有许多话想对唐青开口,却没有进去的勇气。

他怕对方恨他怨他。

这日天阴,朔风凛冽。

兰香从室内打开门朝外走去,对着廊下的萧亭福了福身。

“王爷,先生请您进屋。”

萧亭诧异,面色难隐欣喜。

他疾步走到门前,继而踟蹰。

唐青轻唤:“王爷,外面风大,进来吧。”

萧亭定了定神:“阿青。”

几日未见,隔着屏风顿步,他几乎要将里面的人痴痴地望穿了。

唐青有些清瘦了,披着单衣,乌发松松束起半绺,剩下的柔软地散落在肩后,眉眼盈笑。

他脸上的笑一如旧日,不见丝毫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