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成了小王爷的白月光(90)
宿幼枝想开口,嗓子却被堵住。
突然有些难言。
他该怎么告诉盛延辞,无论他怎么做,阿又姑娘也不会高兴。
原就没什么阿又姑娘。
但既然他问了……
宿幼枝道:“殿下说话可算数?”
“自是。”阿又松口,盛延辞忍不住开心:“阿又的话我都会听。”
宿幼枝开始一条条点:“那以后殿下去到哪都要带着阿又,天南海北、朝堂上下,便是……”
他咬着牙,才能将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说出口:“……便是平常练武休憩,每昔每日,每时每刻,都不可以离开阿又。”
他想了想,觉得差不多够了,才有些难堪地去捏小王爷衣袖:“无论殿下快乐还是难过,都要阿又陪着你好不好?”
救命……
听谢二说时便觉离谱。
如今当着小王爷的面道出,他这辈子怕是都没如此丢人过。
他都这么努力的纠缠不放了,盛延辞能不能麻利点。
就现在!
马上丢下他甩袖离去。
皆大欢喜。
宿幼枝羞-耻得脸热,都没能抬头去瞧小王爷反应。
盛延辞……已呆在那。
他愣愣看着阿又羞涩模样,听他鼓足勇气与他道衷肠。
该是怎样心情,才能教位姑娘将那些大胆的话缓缓道出。
让他的所有不安与忐忑都尽数退去,胸膛被滚烫的热流填满,满涨着无处安放地惊喜与欢欣。
可顾不上高兴,心疼便绵绵密密地涌上,如藤蔓缠住那颗赤诚的心,时不时便被细软的刺刮蹭,又痛又痒。
阿又……
他的阿又。
盛延辞说不出话来,只能展开手臂将人抱住,如此才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阿又的存在。
他阖紧眼眸,眉间流淌着怜爱疼惜的痕迹。
都是他不好。
是他没能给予阿又安定,总教她心不安。
连个无名的郎君都要拈酸吃醋,心下惶恐。
怎能让阿又每每主动看着他、跟着他。
这些原本都是他该做的事。
越想,心越痛得无法呼吸。
盛延辞想他到底委屈了阿又多久,竟至今日听她之言才发觉。
他真是……糟糕透顶。
盛延辞恨不能给之前的自己一巴掌,打醒那个青涩不知事的傻小子。
他将阿又抱得更紧,直至没得空隙才觉心安,郑重落下保证:“……好。”
以后,让我去牵你的手,定不会丢下阿又。
宿幼枝被勒得动弹不得,还有点懵。
怎么这样难以启齿的话都说出来了,小王爷还忍得了?
天呐。
盛延辞也太可怕了叭!
有如此城府和忍耐力,可别让他再听到斥责小王爷纨绔不经事的话。
全都是谣传!
宿幼枝一时犹豫,要不要再加点码?
可再过的言语他真的说不出呀。
要不还是算了。
盛延辞只是答应的爽快。
可不见得他能做得到,还不是有得空子可钻?
宿幼枝迟疑着被盛延辞带回府中。
雨丝点点,下了一整夜的甘霖终是落了幕,天光破开乌涂的云,绽开一缕绚丽的银虹。
雪巧正带着院中侍从整扫庭院,将打落的花朵埋入地面,新鲜的花枝插入玉净瓶,瞧见宿幼枝回来,忙迎上去,欢快笑道:“姑娘怎回得这般早?”
话落看到跟在他后面的小王爷,又垂首恭敬行礼:“请主子安。”
盛延辞挥手让他们起身,对阿又笑:“雨后的花开得倒不错。”
宿幼枝瞧了眼,确实蛮好看,但这不是主要……不是小王爷突然是怎么了,他不过打个哈欠便要送他回来小憩,喻呈凛那边派人来找都不走。
正事是真不顾了?
那他……算不算成功的。
不要成了小王爷改邪归正路上的绊脚石?
宿幼枝纠结。
盛延辞若不当纨绔,撸起袖子干点好事,他还是很看好的。
偷偷瞄过去,小王爷立刻捕捉到他目光,嘴角带着软和笑意,调皮道:“没有阿又发话,我可不会走。”
“……”
哪里怪怪的。
且看他是不是认真的。
宿幼枝躺去小憩,睡时侍从都退了出去,只盛延辞守在他旁边,安静地翻着书册。
听着沙沙的细微声响,宿幼枝眼皮渐沉,不知过了多久惊醒,下意识看向旁侧。
“我在呢。”
瞧见他不安模样,盛延辞心疼地用指尖揉他眉心:“说过不离开的,便不会离开。”
宿幼枝被他揉得蛮舒服,躺平短瞬,想起不能这么懒惰,于是起了身。
雪巧带人静悄悄地进来捧上热盆。
濡湿的锦帕被小王爷接过,生疏又轻柔地给阿又净过脸,手指不经意擦过软嫩的面颊,盛延辞指尖颤抖,又若无其事地给他抹手。
宿幼枝……宿幼枝瞳孔震颤。
如同见了鬼。
敢教小王爷伺候的人,满大启除了皇室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
这要是不能瞒住身份露了陷,他都能想象自己会死得多惨。
盛延辞不得恨得让他吃尽苦头,极尽折磨再凄惨上路。
天爷保佑。
到时可定要谢翊走在他前面。
宿幼枝诚惶诚恐,宿幼枝胆战心惊。
但计划还得走。
正在他琢磨再找个什么理由去缠着人,盛延辞突然开口道:“阿凛那里有些事要办,待会阿又可要跟我去?”
他轻声询问:“若觉无聊,将画本搬去,嗯?”
……宿幼枝能说什么。
想想符合他的期待,略有些不确定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