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和刺客每天都在相爱相杀(6)
寂九蝶垂眸,喃喃:“难怪,这就说得通了。”
月下,窗棂。
萧山渊独坐。他在夜色里接上那被打断的记忆。
十二年前,春猎。
春山,高草,杀手。还有解救他的夜州白。
那支由他射出的箭,杀向杀手的左臂。
多年后回看,那支箭,也正中他的心口。
只是后来,岁岁年年不相见。不死不灭的离心咒,十年的道合同行,至此的生死相托……知交已是旁人的知交。那把剑,最终还是刺向他。
染血的枯木,烈火燃尽,十二年春已过,谁会记着它的败落?
寂九蝶和凤灵照并肩走过长廊,凤灵照道:“王爷还让我去了春猎的后山看。我不懂王爷的心思,一座山有什么好看。后来我发现一座高草遮掩的山门,也许王爷想让我看的,是它?”
寂九蝶浅笑:“王爷的心思,是最深的深渊。”
凤灵照道:“是啊。我最终也没发现什么,那里高草茂盛,树木葱葱,实在没什么特别的。”
第八章 生路
长剑惊起石板院内的满地的落红,在强烈的剑风里,作满天飞红的招摇。
寂九蝶与寂九炼并肩走过长廊,看着院内挥剑的萧山渊。
寂九蝶赞叹:“好强大的剑气。”
寂九炼皱眉:“可恶。”
寂九蝶看了寂九炼一眼,已然知道他在为什么而发怒,“你也看到了,王爷这般本事,都不是夜州白的对手,你休要冒险。”
寂九炼愤愤:“若是挑断夜州白手筋脚筋,怎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分明我们局势大好,当献夜州白于帝国。如今东决侯也知道了夜州白的下落,我们不仅仅要抓北风宗,还要提防东决侯的势力!”
寂九蝶看着寂九炼怒气难挡的模样,微微蹙眉:“阿炼,我们做杀手的,岂非主人下令,我们执行?你这般多余的杀心,对你习武也不是好事。”
寂九炼深吸口气:“阿姐你也看轻我。”
这时候,一片残红窜了过来。
“小心!”
寂九蝶忙推开寂九炼,两人左右躲开,残红穿在身后的窗纱上。
寂九蝶和寂九炼忙对着院内的萧山渊作揖:“王爷恕罪。”
萧山渊漠然收了长剑,“不该问的事情别问。做好我吩咐的事情。”
说罢,萧山渊转身走了。
寂家姐弟又一起答道:“遵命。”
寂九炼方才还写满惊慌的眼里因为萧山渊的远去再次翻涌上了怒火:“阿姐,这件事,你必须帮我。”
寂九蝶淡淡:“你又想做什么?”
寂九炼转过身,伸手取下了穿透窗纱的那片残红,他用手指将残红碾碎,“夜州白的身上还有你种的摄魂咒,你一定能找到他。”
寂九蝶看寂九炼余怒重燃的模样,蹙眉:“你想做什么?”
寂九炼算计道:“帝国通缉重犯,谁拿,不是一样的进官加爵?”
寂九蝶默然沉下目光。
北风堂后院。一声无法压制的怒火响起:
“可恶!”
喊话的人正是夜尽明。
下属方才送回江淮各城门已被帝国势力封锁,且东决侯的势力正往北风堂聚集的消息。
夜尽明震怒。
一旁坐着的夜州白和北风锦对视一眼,随后北风锦道:“宗主,地宫可撑些时日,北风堂也定尽全力保宗门安全。只是,江淮已被封锁,早日逃出是当务之急。”
夜尽明扶额:“我明白。只是我伤未痊愈,州白又损耗巨大,想从萧山渊和东决侯的封锁里逃出不是易事。”
夜州白道:“久困之兽,不免懈怠。当断则断,是谋事者准则。宗主,依我之见,须尽快出城。”
夜尽明抬眸,看着夜州白,“州白,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夜州白思考片刻,“寂道书院山下,有一条水路。此路不走商船,少有人至。为今之计,这条水路,是一条生路。”
夜尽明点点头,“我这就派人,先去探明情况。”
夜州白点头。
夜尽明出了房间,安排水路事宜,北风锦见人走远,才看向夜州白:“夜先生,你的伤……”
夜州白摇摇头:“不碍事。在下多谢北风姑娘送药之情。”
北风锦叹口气:“可我却觉着,我给你的药,反而是害了你。杀生丹虽然可以在短时间内将一个人的内力提升一个境界,可是你本就负伤,加上摄魂咒侵扰,杀生丹的反噬,也比寻常猛烈了许多。我还没有找到破解之法,惭愧。”
夜州白坦然:“北风姑娘不必自责,若非行刺前得到杀生丹相助,我所受重伤,只怕无法从密牢中逃出。只是,这桩事,不要让宗主知道。宗主行事冲动,意气用事,知道了,怕又稳不住了。”
北风锦了然夜州白的良苦用心,道:“夜先生真当侠士之名。那我能做的,也只有尽快研制摄魂咒的解药了。”
夜州白感激:“有劳了。”
北风锦道:“夜先生不必客气。你是山北宗第一剑客,我帮你乃是本分所在。说起来,此行之险,真是非常。你以自己做诱饵,引萧山渊入瓮。我有一事还不明白,若是夜先生你全力相搏,可能杀了萧山渊么?”
夜州白垂眸,想到什么,“萧山渊是我平生仅见的武学天才,杀他绝非易事。我全力相搏,怕也占不了上风,而且他当时身边还有两大护法,若我暴露出受伤,他们必定搏命。宗主很难全身而退了。当时只能逼退他。”
“确是如此。”北风锦点头,“我明白了,夜先生好好养伤,我再去研究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