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和刺客每天都在相爱相杀(93)
她一路穿过稍显荒凉的小径,走到一处冷落的宫廷前,而后动身走了进去。
夜州白则是飞身而起,落在了那处冷落的宫廷院墙上。
只见那女子走入宫门,房间中只亮着一盏灯火。
夜州白垂眸,落在了那冷宫的窗边。
“玉袖,你来了。”
宫中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正是在唤入宫的女子。
夜州白向窗边贴近了一些,想要听得清楚两人的交谈。
“月姐姐,如今形势对帝国更为不利。山北宗的实力已不可挡,东璃国也来进犯。原本我为什么也不能做,实在难过。如今却有一个消息,是我能做的。可我却也有些难过。月姐姐,你说我是不是不配做一位公主?”
女子挽起了玉袖公主的手,往她的身边凑近了一些,语气里带着安慰:“你所说的,是何事?”
玉袖道:“今日东决侯送来消息,为安定东璃国,将安排我去和亲。”
女子一惊,握着玉袖的手也是一顿。
玉袖摇摇头,“自从帝国陷入混乱以来,我每每想亲自上阵杀敌。想为大寂做些什么,如今我真的能为大寂做些什么,但我没想到是这样的事。”
女子叹息一声,“和亲也只是暂时安抚东璃国罢了,并不能够从根本上解决如今帝国的问题。玉袖,你若是不想,可以不必去。”
玉袖无奈,“若我不去,东璃与大寂开战,只怕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女子明白玉袖的心情。虽然而今的帝国覆灭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但如果能做什么,这个勇敢的女子绝不会退缩。
女子只能牵着玉袖的手到一边坐下,道,“人事如此,得非所愿,是这人间常态。我已如此,玉袖,只愿你活得好。”
玉袖握紧了女子的手,道,“月姐姐,我只是舍不得你。后宫中常有人冷待你,我这又是一走,你又该如何?”
女子坦然一笑,“没什么了。我已经习惯了。玉袖,你不必忧心于我。”
玉袖深吸口气,“月姐姐,你放心,在我离开之前,一定会向父王求情,让他放你离开帝国。”
女子只是淡淡的,好像不会再有什么事情能够惊扰她的心情,“这些年我已经走过来了,我早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如果我没有接受这个结果,也没有办法走到今日。我想,活着总是还有机会的。虽然这机会没有给过我。”
夜州白在窗外静静聆听两人的交谈,不由得微微蹙眉。
月姐姐?十年?
难道这冷宫中的女子便是顾夕月?
夜州白想来自己势必要去确认一番,不过得等这位玉袖公主离开以后。
玉袖公主趁着夜还未深的时候离开了冷宫,夜州白见人已经走远,敲了敲窗。
“谁?”
那女子的声音传出。
夜州白沉声,甩出一个物件,乃是一个药瓶,正落在那女子的桌边。
女子拿起药瓶,定睛一看,忽然一顿,瞳孔微缩,带着疲惫的眸子里终于显现出了一些光彩。
那是天祈山庄的药瓶。
女子忙走近那窗边,开了窗,对上的便是夜州白英俊的一张脸。
夜州白沉声:“我承人之托,来寻你。”
女子的眼中波澜万千,闪着一点泪光,忙道:“快进来。”
她便是顾夕月。
天祈山庄的医术高手、救死扶伤的行医、萧氏一族将军萧城的爱人。
夜州白跃窗而入。
顾夕月关紧了窗子。
夜州白道:“你认得这药瓶?”
这是试探眼前的人是否真的是顾夕月。
顾夕月道,“这是天祈山庄的药瓶。天祈山庄是我的家。你既然有这个药瓶,想必和天祈也关系匪浅。我曾听闻这些年的江湖之事,天祈已然更名为天折,不问世事。也不开关行医。你说的人,是天祈山庄的人吧?不知是哪一位?”
夜州白道,“顾照天,如今的天祈山庄庄主。”
顾夕月的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颤动,一丝感慨。
“小天……如今他已经是庄主了。真好。”
夜州白闻言,确认了眼前的人正是顾夕月,道,“在下夜州白,曾得天折山庄相救,捡回了这一条性命。当日在山庄时,顾庄主曾经与我提起往事。”
顾夕月惊了一下,“你是夜州白?”
夜州白点头,“正是。”
顾夕月的情绪波动起来,声音颤抖,眼眸里闪着泪光,“如此说来,是你救了阿城?他如今如何?”
夜州白一顿,想到萧城的结局,不由得深吸口气。
这结局实在太残忍,但结局已定。
夜州白垂眸,尽量平和道,“在下能力浅薄。当年劫天牢后,只能带萧城将军逃出帝国。他经脉已断,我无能为力。一路上遭遇帝国杀手追杀无穷,得人相救,于一国避开追杀。萧城将军性命垂危,经脉难续,终还是离开了。”
顾夕月愣住,一行泪从脸上滑落。
夜州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顾夕月,只能说:“此事已过去许多年了。”
顾夕月眼中满是泪水,喃喃,“许多年?过了许多年便能忘了吧?夜大侠,你可知道,有些人生的寒夜,永远无法走出。就像那年的大雪,把我淹了十多年。他竟然到死,也没有来找我。”
夜州白叹口气,只能无奈摇头。他想起了无念大师的话,顾夕月医术高明,是这世上唯一能救萧城的人,可是萧城竟然到死都不愿来找顾夕月。这其间,到底又有怎样的故事?
如果自己说出来,是否又会加重顾夕月的负罪感?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