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刁狭侣(20)
莫非这一切全是天意?莫非这便是他的劫数?
“柔……”贺羲平思索,此刻他该用什么样的词藻来安慰她呢?
“他以往虽一年难得回来住几宿,但起码还是会回来……”而今景物依旧,人事已 非,水柔不禁悲从中来。“半年前他的最后一趟返家,我应该对他更和颜悦色的,我不 该怨他弃家业不顾,我……”
“别……担心,伊恩不是……派人在……帮忙……搜寻了吗?”贺羲平阻拦她继续 自疚。
伊恩是水柔的表哥,他的妻子是与台湾素有良好邦交的花郁国的国王,故在这次的 拯救活动里,他尽了相当多的人事,现在唯有听从天命。
“可是三个星期眼看就要过去,依旧杳无音讯,我好怕……”水柔鼻酸。她嘱咐自 己不能哭,她已经不能再哭了,“你说昊和洛芯会不会已经……”下面的话,她是怎么 也讲不出口。
“不……不会。”贺羲平用力摇头否决。“他俩均是属于那种好福气的人,一定不 会有事。”
“嗳,你说得对。”水柔也只能尽往好的地方想。
“睡……觉吧。”贺羲平摩掌著她被夜风吹寒的双臂。
“嗯。”水柔被动地和他躺回床。
“对……不起。”贺羲平温柔细心地为她盖上被。
这些日子以来,水柔不是把精神全放在医院,以过重的工作来扼抑乱想,不然就是 全心于打捞救援的作业,负荷早已超载,如今支撑住她的,仅靠那一点点的企盼,他担 忧再这么下去,她的身体会熬不过。
“怎么啦?”水柔不解。
“我嘴巴……笨,不会说……甜言蜜语……哄……你开心。……”贺羲平腼腼地抓 抓那头鬈发,因为刚刚睡姿的关系,它们正成放纵队形乱翘。
“傻瓜。”水柔忍不住绽颜地抚著那些杂毛,轻柔的动作中,有著她对他的万般爱 恋。
“我知道……我很呆。”贺羲平赧然。
那群杂毛很不领情,才压平,又以螺旋状弹出。
“你才不呆呢。”水柔看了噗哧笑出,索性猛搔一阵,把它们弄得更乱,然后她勾 下他的颈项,在他轩昂的脸庞上印著碎吻。“况且我就是爱你的诚恳、不善甜言蜜语。”
“我也好……爱你的……每一部分。”贺羲平被她吻得心荡神驰,因为她的长期训 练,老实害羞的他,已渐渐懂得表达情意。
“证明给我看。”水柔气息紊热地在他耳际低吟。对他这种“闭鼠”的男人,她非 大胆不可。
“噢……”贺羲平立即将浑身的酥麻燥炙,以实际行动传回给她。
阴霾的空气瞬息让他们的鹅蝶款款所炽化,两颗郁戚的心,在彼此的怀抱得到慰藉 。
缓缓排恻间,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于是蓦地抬起头来诧呼。“说不定……洛芯他 们……正在……吃大餐咧。”
“呃……”水柔先是怔忡,待细瞧他那么慎重的模样,单为了宣布一个假设,丝毫 不觉他无意中,破坏了两人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她不禁越想越好笑。“哈哈-- ”
“我……说错话……了吗?”贺羲平愣愣地问。
“没有……哈哈--”水柔捧著腹,有这么会杀风景的老公,她能说什么。
“可是你……为啥……”贺羲平摸摸脑袋。不过无论如何,起码她终于笑开容颜, 光是这点就够了,所以他也跟著眉飞色舞。
“你笑什么?”水柔莞尔。
“因为……你笑了嘛。”贺羲平说得理所当然。
“羲平。”水柔深情地瞅著他。“嫁给你真好。”
“我……”贺羲平的脸全红了,他憨厚地傻笑著。“娶你……也很好。”
四目对望,交换互相的依恋,有伴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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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烦,真的很烦。
韶光也许只过了五天,也许才三天,但贺洛芯却觉度日如年,她厌烦这种安静平凡 、乏善可陈、每天不是吃就是睡的无味生活。
她怀念街上的霓虹灯,怀念人声鼎沸的百货公司,怀念数不完的电视频道,怀念邻 巷小店的冰淇淋,以及半夜被朋友吵醒的电话铃响,与……“喂,贺洛……”对面忙得 正开心的水昊突然抬头喊她。
“不要叫得那么随便!”幻想陡然被打断,贺洛芯语调凶恶地抢话。
打著赤膊的上身,健壮的双腿在及膝的草裙中跪开,这样传统的夏威夷装束,分毫 不减他的男子气概,阳光在他的身上抹了一层亮褐色,他可口得恍如巧克力蛋糕,光采 得令她嫉妒。
“干么?”尽管如此,她仍没好气地斜眼睨著他回应。
大猩猩就是大猩猩,未进化的肢骸,时时都是精力旺盛,生龙活虎,连炕个土窑鸡 也能这么兴奋,她呀,大概永远没办法像他那般自得其乐。
“吃……饭了。”无端踩到地雷,水昊摸摸一鼻子的灰,自认倒楣。
“吃吃吃,你当是在喂猪呀?”瞧,她才刚说马上就灵验,真是X加Y加Z开根号 ……她怨声载道地舞著手。“一会儿吃药,一会儿吃补,我的嘴巴从早到晚一刻都没停 过。”
“这倒是。”水昊点头赞同。
她生来就是反对党,凡事只为反对而反对,那口利齿整日尽在鸡蛋里挑骨头,包括 东西洗的次数均要规定,即使到了半夜,也要讲几句梦话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