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同人）L'Amant(17)
那时候，我的语气很轻松，虽然意识到，也知道这次是真的要去玩命，但我没有料到会发生什么，意识到，知道，和能料到是两回事。
到达指定目标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蹲守到逃犯现身也没有花太长时间，直到我们向那家伙的住处靠拢准备实施抓捕的时候还是没有什么异样。
但我的好运在破门而入的时候用光了，就像上次在查抄赌场时用光了一样，我们想到了他会拒捕，也想到了这家伙可能有枪，但没人想到屋子里还藏着另一个人——是同伙。
于是，反抗的枪管增加到两只，危险也就翻了倍而对我而言，这危险是100%的。
一共有四声枪响，这是我能记得的，我还能记得的，是子弹穿过身体的声音，和被剔骨刀划破皮肉的感觉不同，我没来得及感觉到疼就先倒了下去，当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完了啊完了，就这么被撂倒了？Tetsu还让我注意安全呢，我就这样□掉了？胸口一阵钝痛，一阵憋闷，我能觉出来，心脏在一点点缺氧，脑子在一点点模糊。
真是的，我还说过要给Tetsu打电话呢，还让他乖乖在家等我呢。
怎么这么倒霉啊……我刚刚想要跟他天长地久的……
我记得Yukki他们在旁边喊我，后来的事情就渐渐模糊了，等到神志再次清醒过来一些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多长时间之后了。
第一个念头是我没死。
好，太好了，只要没有翘掉就万事大吉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是……为什么我的身子动不了？眼睛睁不开？手指头都不能动一下？是麻药吗？可能吧，只要不是植物人就好，那样还不如死了。
我能听见微弱的声音，有人走路，说话，还有医疗器械相碰撞发出的清脆的响声，然后是队长，Yukki，其他队友交谈的声音，再然后……过了好久……是一个特别熟悉的脚步声。
走路的轻重我很熟悉，但步子明显是焦急的。
他推开门跑进来，开始叫我的名字。
我可以确定了，那是Tetsu。
我想回应，想开口说话，但是失败了，大概只有心电图的显示稍稍强了一点。
“大夫！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吧？”语调并没有歇斯底里，可是明显在发抖，“一定要救活他！我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哥哥！！”
什么？！
要是能动，我一定会从床上跳起来，然后好好教训他一顿。
哥哥？怎么还是哥哥？！
“靠！我他妈的不是你哥！我是你的……我是你的……你的……什么来着？”
后面的词汇我一时间没有想起来，那句发自心里的喊叫也没有从喉咙里迸发出来，然后，我忽然觉得一阵无力，知觉渐渐消失，只听见Tetsu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
等到神志真的清醒过来，眼睛也可以睁开的时候，坐在我床边的只有Yukki和队长。
“你小子真行，要不说年轻就是身体好，要换成我，现在已经追加烈士了。”队长的嗓门还是那么大。
“你胸口挨了一枪，差点就伤到主动脉了。”Yukki边削苹果边说。
“那……”终于能开口说话了，我都觉得有点不习惯，好像那个声音就不是我的，“逃犯呢？”
“这还用问。”队长笑，“当场击毙。”
“这样啊。”我吁了口气，“那我这一枪还算没白挨。”
“没白挨，没白挨。”队长点头，“这次你总该好好住院了吧？给你一个长假。”
“嗯。”我点头，然后有些犹豫地问，“对了，这几天……有没有一个孩子来看过我？”
“孩子？”Yukki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哪个孩子？”
“就是以前我抓过又放了的那孩子，小川哲也。”
“他啊，好像没来过。”
“没来过？”我有点失望，“那就是我产生幻觉了？”
“什么啊？”Yukki疑惑地追问。
“哦，没什么。”我笑了笑，然后咬了一大口苹果。
难道我产生幻听了？Tetsu没来过？是我做梦？
这也太……太……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后来，我问过当时照顾我的医生护士，确认了我没有幻听，那个金头发的孩子的确出现过，然后，就没再来过第二次。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给他打电话，没人接，打手机又关机，宿舍更是被告知线路调整无法接通。
我有点急了。
什么啊这叫？你来看我也要等我看得见你的时候来吧？非得在我跟植物人一样的时候你来，来就来吧，你倒多来几次啊，就一次，然后就把我晾在这儿了？
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再后来，直到我出院，Tetsu都没再出现过，而我出院之后等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等着我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妈的，这女人，真够狠，我住院的时候你怎么不来看我？
我瞪着对面沙发里的律师，一直瞪他到脸色发青，然后，我抄起笔来就签了字。
好好，离婚，离就离吧，反正和一个对自己没有“性趣”的男人住在一起对她而言也不是好事。
离开律师事务所，回到被搬空了一半的家，我有点茫然，脑子里反复想的是赶快去找到Tetsu，然后好好“教训”他一顿。
第一个目标是宿舍，结果他的室友说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住校了，说是正在准备一个什么什么比赛的画稿，学校已经特批他停课回家了。
回家了？我差点把下巴掉在地上。
离开美院，开车直奔他家，上楼，一直停在他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