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gl(175)+番外
也有人给出不一样的见解,看的也更深远一些,“这是商机,也是杀机。”
朝廷要对外贸易,所以才要皇商,可与虎谋皮的事情,怎么能只看好的一面呢。朝廷要是突然翻脸,随便就能找个罪名治你,然后抄家。
“可……”
可赚大钱哪有不拿命去搏的。
这事周家心里不清楚?周名安自然清楚,可为了泼天富贵,还是要拼上一拼。
不管怎么说,当看见周名安跟在袁层身边过来时,不少心向司家的商贾还是满心不爽。
怎么就不降个雷劈死他呢!
光是瞧着周名安小人得志的姿态,众人心里已然清楚,皇商的人选非周名安莫属。
虽说场上很多人瞧不上周家的生意经,也为之不屑,但不得不说,周家这生意经拿来对付官员还是有一套的。
周家生意做到今天,多亏了这生、意、经。
“得了,咱们不过是陪跑,还争个什么,早知道不来了。”
他们都是司家下面的商户,周名安又不是善人,有好处自然不会想着他们,哪怕场面话说得再漂亮,他们今日都是别人拿来踮脚的石头。
可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要赔着笑做完今天的这场戏。
跟这些商人苦哈哈的心里想法不同,钱父的心底犹如劈里啪啦的在放烟花,满脑子都是:
这次真要发了。
瞧瞧,周名安已经势在必得,只差走完这个过场了,而自己跟周名安关系又不错,跟着水涨船高是迟早的事情。
刚才还耷拉着脑袋哈着腰的钱父,这会儿恨不得挺起腰板像个公鸡一样在所有人面前走一趟。
他跟着周名安伺候袁层,眼神热切至极。
周名安对他也是笑模样,靠近时低声问了句,“伯父,钱柚姑娘来了吗?好些日子不见,不知道我送她的金簪她可喜欢。”
钱父没往别处想,但又想了很多。周名安特意询问钱柚,这是——
看上他女儿了啊!
真是喜上加喜的好事情!
“来了,跟她娘在外面坐着聊天呢,”钱父说,“簪子她特别喜欢,今个更是直接戴上了。”
“喜欢就好。”周名安笑得越发温和。
袁层落了主座,开始说起官场上那些官话,打太极似的,每句话好像都提到了重点,但细细一想又觉得每句话都没用。
沉浮官场多年,虽说只到五品,但对付下面这些商人袁层这些话术还是够用的。
等把人绕迷糊了,他才讲别的。
什么为朝廷办事要尽心,上头不会亏待每一个用了心的人,还说什么整片疆土连同他们脚下的新水州都是大禹朝廷的,所以不需要分什么新水州不新水州的。
这话大家听懂了。
他说这话不就是给他选周名安铺路吗,不要在意周名安是哪儿的人,反正都是大禹的子民。
也不用在意新水州是谁管着的,毕竟新水州不是某个人的,而是朝廷的。
袁层说到这儿,才算表明他的意思。
司家不考虑了,皇商他要选周名安。
只是……
有人赔着笑脸,往左迈出来两步,客客气气的问,“那大人,这事要不要跟司家说一声呢?”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么明摆着不给司家脸面的事情,当真合适吗。
开口这人就是刚才带头坐下的人。
如今见他说话,众商贾虽没大声附和,但都跟着默许的低下头,同意他的话。
在他们眼里,袁层算个屁,司家才是天。
袁层话说得再好听,他们还是更看重司家给的实际利益。
空头话谁不会许,可这些年司家给的利益却没有半点假。
傻子才会被两句话就忽悠的瘸了腿。
他们只看钱跟到手的利益。
官场那些漂亮话唬不住他们。
商户们也不怕袁层记恨,更不怕袁层给他们穿小鞋。一个皇差,京城来的五品官,在新水州哪怕有了个宅子也不过是暂居跟短住,能拿他们这些本土商人如何?
跟州官告状还是参他们一本?州官会跟自己的钱袋子过不去呢,还是上头的眼睛会仔细盯着下面的每一只小蚂蚁?
不可能的。
他们就是今日顶撞了袁层,最多被责骂两句,损失不了什么切实利益。但如果今天被袁层三言两语忽悠的倒向周名安,那他们的资金链当晚就能被司家切断。
周家财力是有的,但周家能为了他们一夜拿出这么多钱?
这便是商人跟文人不同的地方。
袁层那些冠名堂皇的话用来对付饱读诗书一腔热血的书生可以,可拿来劝说铜板眼里进进出出的商人还是太虚太空太假啦!
他们家里三岁的孩子都知道不见兔子不撒鹰,更何况他们。
场上商贾们,除了如钱父这种小门小户需要往上爬的,其余人等谁手里没有自己的商铺没有自家生意?
他们不可能跟着钱父去赌周名安的良心。
他们这些人,退一步,不缺吃喝跟银钱,这皇商不巴结也罢,就算是进一步,那也是跟着司家跟着司锦往前搏一搏,而不是跟着他周名安。
这话说完,正堂里寂静一片,落根针都能听见。
袁层被个商人下了脸面,文人的雅气跟尊严当场就要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