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血族始祖我靠人设保命(8)
他重新把衣服穿好,却觉得羞耻心被一层层扒下来,他好似一条被抛上岸的鱼,赤身裸体在太阳下曝晒,痛苦又耻辱。
他本来已经麻木了。
血族对待人类的态度从未变过,他饱受冷眼与歧视,只有江屿白望向他的眼神没有淫邪贪欲,没有轻蔑高傲,可他却在江屿白面前做这样下贱的事。
他的自尊心几乎要被粉碎。
艾尔格终于穿戴整齐了,他光着脚跨出浴室,触及到冰冷的地面。
身后的声音犹如天籁。
“等等。”
艾尔格茫然回头,见江屿白仍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好似在犹豫,迟迟没有动作。
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似乎在估量,艾尔格下意识挺直了背,不知为何,他不想给江屿白留下不好的印象。
江屿白像是终于评估完了,低头专心解自己衣领扣子:“今晚你留下,自己在柜子里找被褥打地铺。”
艾尔格一愣,随即被天大的惊喜包围,他明白江屿白的意思,可他意外的是江屿白居然能明白他的难处,还那样体贴的没有多问就让他留下来。
他胡乱点头:“是。”
替江屿白关上门时,他无意间看到江屿白已经脱下上衣,苍白细瘦的腰好似一手就能握住,其上覆着层薄薄的肌肉,莹润如玉,美而妖异。
艾尔格有种心惊肉跳的紧张感,他慌乱低头,盯着被自己打湿的地面发呆。
门被紧紧关上,却好像还是有股神奇的魔力吸引着他,想去亲自服侍里面的人。
不、不行,他不能被迷惑。
就算江屿白表现得再怎么无害亲和,也根本改变不了他是血族的本质,成长到这个阶段的血族怎么可能一点血都没有喝过?再光鲜亮丽,也有过血仆,也是吸人血的怪物。
像他曾经接触过的无数血族那样,披着张蛊惑人心的面皮,漫不经心挑拨几句,轻而易举让人神魂颠倒。
艾尔格明白,面前这位是更容易让人沉沦的存在,是血族始祖,是最让人害怕和敬仰的存在。
他擦干净自己头发上沾染的水汽,有些呆愣。
谁都可以爱慕江屿白,唯有他不可以。
江屿白沐浴完出来时,就见艾尔格已经打好地铺规规矩矩地躺下,背对着他睡了。
他没太在意对方,躺上了床。
他不知道艾尔格其实没睡,艾尔格从他出来时就一直紧绷着神经,听着他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更是连呼吸都不敢放重。
他就这样绷着神经,细数着自己的呼吸整整一晚。
第二日。
江屿白难得起了个早床,他刚下床,就对上艾尔格惨白的脸和大大的黑眼圈。
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以后满头黑线:“你在这儿干嘛?”
艾尔格慢半拍退了一步,有点一瘸一拐的:“对、对不起。”
他一害怕,又像只绵软的兔子,被吓得耳朵都缩起来。
昨晚死撑着一个动作持续到天亮,他脚都有点抽,起来时有点坡脚。
江屿白觉得自己有点像凶神恶煞欺负人的恶鬼,默默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勉强缓和了语气:“这边不用你服侍,出去吧。”
艾尔格又有些患得患失,他指甲死死扣着手指,脸颊有些不正常的红:“大人……”
江屿白不用看都知道这小家伙在想什么,干脆道:“你不用吃饭吗,人类都要吃饭吧。”
大人在关心他。
艾尔格又要脸红了,他低头手指痉挛地搅在一起,鼻间那股香味好像更浓郁了,是始祖大人身上的香。
他闭了闭眼,恢复了一丝清醒:“是。”
推开门,首先见到的不是窗户透来清晨干净的微光,也不是壁灯金灿柔美的亮光,而是莫里甘的眼。
艾尔格吓了一跳,他脸上的潮红迅速退了下去,变得更加惨白无助。
莫里甘脸色也没好多少,或者说他对血仆和佣人极少好脸色,这是上位者对下层者刻在骨子里的傲慢。
他首先见到的就是艾尔格“饱受摧残”和“春风一度”的脸,尽管理智上觉得江屿白不可能跟这个血仆有些什么,他还是觉得自己的东西受到了玷污。
艾尔格嘴唇翁动:“公爵大人。”
莫里甘轻飘飘地说:“今晚不用继续服侍他了。”
艾尔格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莫里甘敲响房门,语气温柔:“大人,您想出来活动活动吗?”
江屿白打开房门,他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礼服虽装饰繁琐但他到底没穿错,袖子是广口的,交叉处专门做了宝石嵌入的设计,十分优雅。
他目不斜视地走出来,湖蓝色眸子落在莫里甘身上:“走吧。”
莫里甘看到江屿白放下手时,手臂上那三道抓痕。
他垂眼盯着地面:“好。”
——昨晚那血仆居然真的得手了?
他既意外又出奇地愤怒,全然忘了艾尔格是他主动派过去的,满脑子只有江屿白手臂上的痕迹。
也许他们一整晚都在缠绵,拥抱、亲吻,或者做了更过分的事,始祖大人居然还允许艾尔格这个低贱的血仆在他身上留下抓痕!
简直罪不可赦!
那样美丽诱人的始祖,从醒来到现在他甚至没有碰过一次手,没有服侍过一次,居然被一个血仆捷足先登。
莫里甘从来没觉得自己做过多么错误的决定,他光觉得白天血仆丢脸丢得够多,江屿白也说过血仆的血不好喝,却没想过那血仆还长了一张不错的脸。
莫里甘在想什么江屿白完全不知道,他还在想伊维怎么如此体贴要给他留二人空间,居然彻夜不归,他昨天在阁楼跟伊维拉扯时手臂被划伤的地方虽然没在疼,但总有似有若无的存在感,他还想问问怎么消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