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的大鹅只想作死(42)
谢无舟:“没变过。”
鹿临溪:“不走夜路瞭?”
谢无舟:“近日反思瞭一下,觉得晚上还是用来睡觉比较好,做别的事多少有些鬼鬼祟祟。”
鹿临溪一时噎住。
她合理怀疑谢无舟在指桑骂槐。
可就算指桑骂槐,大傢也是一样的鬼鬼祟祟,谁都光明正大不瞭一点!
“饿瞭,我要先吃饭。”
谢无舟低眉看瞭她一眼,沉默数秒后起身向屋外走去,唤小二上来点瞭些热乎的吃食。
一顿饱餐后,两隻大鹅再次跳上瞭新租的马车。
隻不过这一次,谢无舟花钱请瞭个车夫,同大鹅们一起坐进瞭车内。
马车内多出一个人的那一刻,两隻大鹅不禁面面相觑。
鹿临溪不满地上前两步,摆出瞭一副“大鹅我此刻就要倒反天罡”的凶狠架势。
“你进来做啥!”
“我也不能总在外头风吹日晒吧?”
“咋地,那么娇弱!”鹿临溪梗著脖子阴阳怪气起来,“外头那风啊日啊,是能把您晒黑瞭还是吹皱瞭啊?”“是啊,我身子骨向来不好。”谢无舟笑道,“不隻畏光,还吹不得风,淋不得雨。”
好敷衍的语气,好虚假的话术。
动动指头少说能弄死一条街的傢伙,身子骨不好才有鬼瞭!
鹿临溪叹瞭一声,决定不再和这隻孔雀斗嘴瞭。
他根本没有半点羞耻心,可以轻易免疫所有来自外界的嘲讽。
想在言语上与他过不去,不可能有半点胜算,隻会获得一肚子挫败感。
鹿临溪没好气地拍拍翅膀,往浮云身旁挪瞭挪屁股,把头扭向瞭窗外。
浮云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一双豆豆眼裡闪烁著好奇的光芒,似是想要问问他们之间到底发生瞭什么,却又全然不知怎么开口。
不知过瞭多久,她终于鼓起勇气,将嘴凑到瞭鹿临溪的耳边,超小声地问瞭一句:“小溪,你们到底怎么一回事啊?之前不都一直好好的?”
浮云的疑惑,让鹿临溪産生瞭一瞬的恍惚。
是啊,她和谢无舟先前确实一直好好的,她甚至一度对他産生瞭几分好感,多瞭一种没来由的信任。
但从主动求著他带自己出门,到一见面就势如水火,似乎也就是一个下午的事。
仔细想想,架是她单方面要吵的。
谢无舟非但没有哪裡对不起她,还对她做出瞭不小的让步。
不仅如此,就在他做出让步的前一天,她似乎还让他生气瞭。
而这一切,好像隻是因为他杀瞭三个人。
——三个该死之人。
她害怕瞭,而他生气瞭。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生气,突如其来的冷脸吓得她觉都睡不太安稳,一门心思就隻想帮著浮云赶紧逃离他的掌控瞭。
可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难道是气她的难以接受杀戮,气她明知他是为她出手,却还是露出瞭畏惧的神情?
但这怎么可能呢?
像他这样的人,旁人怕他,他该开心才对吧?
也不对,大概连开心都说不上。
他才不会在意旁人如何看待自己呢。
就算在意瞭,应也隻会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去“消除”偏见,而不是一个人生气。
除非……
他真把她当朋友瞭?
鹿临溪想到此处,猛地摇瞭摇头。
短暂冷静后,不由自主地朝谢无舟偷瞄瞭一眼。
他好像睡著瞭,靠著窗沿、闭著双眼。
脸上不再留有那种藏瞭刀似的莫测笑意,乍一看,还真不像什么坏人。
这个大魔头一旦安静起来,竟是半点都不惹人讨厌。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傢伙本性其实不坏,隻是被天道预言断定瞭善恶?
小说裡大部分的剧情都还没有发生,甚至不少地方都因为他出手相帮,朝著更好的方向走瞭。
昨夜他说偏见,是否也是想要告诉她,他真的不是一点也不在意呢?
人还什么坏事都没做呢,自己就带著偏见去揣度瞭,会不会确实有些过分瞭……
忽然有那么一瞬,鹿临溪心裡泛起瞭一丝愧疚。
但是这份十分危险的愧疚感很快便被她的理智狠狠摁回瞭心底。
她要始终坚信古往今来的第一真理。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她凑到浮云耳边,同样超小声地回瞭一句:“他是坏蛋,我发现他做过不少坏事,我们必须开始小心他瞭。”
浮云闻言,不由将自己那双小眼睛瞪得贼圆,眼底先是不可置信,后渐渐浮现略显头脑混乱的挣扎之色。
她歪瞭歪头,又张瞭张嘴,一时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鹿临溪凑上前又补充瞭一句:“现在不方便说!你信我!”
说罢,她特意又朝谢无舟看瞭一眼。
这么密闭的空间,她不信自己和浮云的悄悄话能逃得过谢无舟的耳朵。
可她坏话都说那么直瞭,他却仍旧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到底是在装呢,还是昨晚没睡好,所以现在真睡著瞭?
而一旁的浮云虽是一脸懵逼,却也没再追问,隻是冲她点头眨眼,以示相信。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瞭危机,她很安静地闭上双眼开始瞭今日份的修炼。
马车内忽然彻底安静下来瞭。
鹿临溪紧张瞭片刻,观察瞭片刻,犹豫瞭片刻,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瞭谢无舟腰间的那枚玉佩之上。
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但是首先呢,她得往谢无舟那边靠一些。
至少要靠近到脖子伸出去可以够著玉佩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