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捡到小可怜(3)
程肃拍桌子的手攥紧起来成瞭一个拳头,藏在绯色官服下面的胳膊青筋暴起。程肃眼前有雾水,他咬紧牙关浑身颤抖。
最后咬牙切齿道,“她罪不至此。”
许安窈忽的一笑,眼神十分犀利,“程大人可是在责怪我?你好好想想她是被谁勒死的。”
一瞬间,程肃洩瞭气,攥紧的拳头跟著没瞭力气,“……你们傢人都知道吗。”
“此乃傢事,无可奉告。”许安窈话裡有瞭逐客的意思。
程肃听得出来,可是心不死,又问瞭一句,“你们一起干的吗。”
“此乃傢事。”许安窈明显不悦起来,想到程肃对待许元熵的态度再看看现在程肃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她许元熵凭什么?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
二人不欢而散,程肃失魂落魄不见一旁有人,离开许府时在大门口撞到人。
程肃:“抱歉。”
程肃没看清这人是谁,听见声音甚是熟悉,定睛一看才发现此人是秦王府幕僚白文玉。
“走路小心些。”白文玉看向程肃的眼神并不友善,就是这个人让主子废瞭那么多精力,真是不值当。
程肃面露不解,没记错的话自己与白文玉没什么过节才是,和秦王府也没什么交集。
今日真是事事不顺。
程肃低著头,不想再惹是非,馀光看见白文玉手中红色丝绸金线缝边的聘书。
蓦地,程肃停在原地,扭头盯著白文玉手上的东西。
“诶,没想到许四姑娘突感重病回瞭乡下,隻能让世子爷多等些时日瞭。”跟在白文玉身旁的王媒婆对白文玉说道。
“隻是等等罢瞭,我傢主子等得起。”
程肃有些混乱,这是什么意思……那出瞭名的变态秦王世子要娶许元熵?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程肃在某个瞬间想明白瞭一些事情,或许,或许是这个该死的秦王世子!
程肃不知道自己如何回到程府裡,他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发呆。
突感重病……世子求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程肃皮笑肉不笑,双目猩红如要吃人一般。
落日馀晖,橘红色的光铺满书房,程肃突然癫狂起来,两个胳膊一摆将桌面上的纸笔奋力扫到地上去。
干净的宣纸在空中飘舞,缝隙中程肃那张阴冷的脸若隐若现。
*
秦王府
世子住所西北院逍遥阁,白文玉拿著聘书原路返回,“主子,许四姑娘不在京城。”
“听闻许傢人言,乃是突感重病,连夜回乡养病。”
“这与提亲有什么关系。”
白文玉与世子有十米远,中间还要帘子纱佈相隔。世子坐在书桌前,一手拖著下巴,一手在桌子上敲打。
嗒,嗒,嗒……
“许夫人的意思是…”白文玉停顿瞭下,先说主子别生气的话,才接著道,“许四姑娘病的重,怕抗不过来。”
敲桌子的声音悄然停止,“许夫人什么样子。”
“回主子,眼裡满是血丝,脸上有两道泪痕,整个人站不住,还是刘妈妈扶著。”白文玉回道。
“派人去怀安看看,叫上安小公子。”
“是,主子。”白文玉作揖后退下。
嗒,嗒,嗒……
世子垂目看著桌子上的画像,嘴裡喃喃,“等等罢瞭,反正你也跑不瞭。”
*
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岭,几头恶犬啃食一具尸体,尸体早已面目全非,森然的白骨裸|露在月色裡。
“汪!汪汪汪!!”其中一头恶犬突然朝著一个方向犬吠,恶犬身上的毛发如墨一般黑,两个眼睛如血一般红。
恶狠狠的,朝著那个地方大叫。
恶犬目之所及处无人出现,隻有雾水弥漫……
谁杀瞭我来著
东风吹不去冬日寒,四月的京城还没能让人穿上夏衣。
“小姐,小姐。咱们到瞭。”
狭小的马车裡,华春本不想打扰小姐睡觉,可是进瞭京城提前收拾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许元熵脑子懵懵的,嗡嗡的耳鸣声让她不适地眉头一皱。
“小姐,你瞧瞧这是哪裡。”华春撩开车窗帘子,外头人山人海,街上店铺一间接著一间,装修像是仙傢斗法一般。一间塞一间的华丽。
许元熵眼睛一眨不眨的,“…你是华春?”
华春那张玲珑可爱的小脸皱成一团,敲打瞭一下许元熵的脑袋,“小姐,说好的苟富贵,勿相忘呢。这才刚进到京城裡你就要装作不认识我瞭?”
眼前表情丰富的华春让许元熵发愣,华春是她一起长大的姐妹,她是乡下的一个孤女,奶奶看著可怜就将她收养给她的乖孙女做日后的陪嫁侍女。
可是,她不是早早就死瞭吗。
许元熵脑子裡冒出这个疑问,很快她就想明白瞭——自己也死瞭,死人见到死人这很正常,等等是不是可以见到祖母呢。
许元熵黯淡无光的双眼有瞭光彩,期待起来。
“小姐,你怎么不理我瞭。”华春一脸受伤,噘著嘴。
“华春你别生气,我可能是睡糊涂瞭。”许元熵惯会弯著眼睛笑,拉著华春的胳膊哄她消气。
…隻是这一幕怎么那么熟悉呢。
“小姐,等等到瞭相府你可不能这么糊涂,会给他们看扁瞭欺负的。”华春苦口婆心说著,自小就跟在许元熵身边,对许元熵瞭解得很。
小姐不是什么聪慧的人,听闻京城裡的公子小姐都是人精,真怕到时候小姐给欺负瞭。
华春满脸写著担心,许元熵笑笑道,“华春,你别担心,要是被欺负瞭我定会报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