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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13)

做完清洁才拿起烤得焦香的饼子。

“嗯?怎么是甜的?”

尽管甜味不浓,还被焦脆掩盖大半,但仔细一尝还是能尝出来的。

沉棠揭秘:“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

祈善听后,表情立时变得一言难尽,连嘴裡的饼子也不香瞭。

他无奈道:“……‘鼎镬如饴’源于正气歌,也属于振奋士气的言灵,对文心要求极高……”

诚心跟这些言灵过不去是吗?

不管是啥效果,搁在沉小郎君手中都是吃的?

这让自己以后如何直视“鼎镬如饴”?

“管它是什么言灵呢,在我看来,隻有能让我填饱肚子才是有用的言灵。”沉棠吹瞭吹滚烫的饼子,小心翼翼地尝瞭一小口,随著食物香味在口中蔓延,顿时有种幸福值爆棚的满足感,“饼子上的饴糖又不隻是‘鼎镬甘如饴’弄来的,我发现这句言灵对文心消耗不小就弃瞭……”

祈善:“……”

合著她为瞭一块饴糖还祸害瞭其他言灵?

“那你选瞭哪句?”

沉棠从容伸出右手:“周原膴膴,堇荼如饴。”

一块拇指大小的饴糖便出现瞭。

祈善倏忽皱眉:“这句言灵……”

沉棠将饴糖丢进嘴裡咀嚼,嚼著满足眯起眼:“这句言灵怎么瞭?”

“从未有人用过。”

沉棠:“……哈?”

“我们现在所用的言灵,全部源自那些国玺,或者说源自那颗贼星。其上记载的言灵,浩瀚如烟,不知凡几。从贼星出现到现在两百馀年,愈来愈多言灵被能人异士所用,但跟无法使用的言灵相比,仍是冰山一角。这句‘周原膴膴,堇荼如饴’隻是我偶然抄录的……”

他觉得有意思就记下来瞭。

沉棠:“……”

祈善问她:“这句言灵效果如何?”

隻是变出一颗饴糖?

沉棠不答反问:“祈先生不是看到瞭?”

她的眼神过于坦荡清明,仿佛一汪一眼能看到底的清泉,祈善捏不准她有无隐瞒,但清楚她没表面单纯。不再交谈,二人安静吃著朝食,将烤的几个饼子全部吃进肚子,吃饱喝足后处理篝火堆。

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因为沉棠身上那件粗麻囚服太招眼,祈善贡献瞭一件干净的旧衣。等沉小郎君换衣的功夫,他无意间踩到一片较为松软的土。

“咦?”

蹲身拨开野草,一探究竟。

手指捻起一撮疏松湿软的土细细感知,发现它与三步外能扬灰的贫瘠沙土截然不同。

不知想到什么,他刷得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冲著这片土猛地一下刺进去。剑锋入土,初时松软易入,毫无阻碍,入土方六寸,便有些寸步难行,剑锋被什么黏腻的土缠上。

他又将长剑从土中【拔】出来。

剑身沾的泥土如实反应情况。

祈善捻著剑锋上的泥土,口中若有所思地喃喃:“周原膴膴,堇荼如饴……”

这句言灵的大致意思是——周原土地肥沃,连堇草苦菜也能甜蜜似饴糖。

沉小郎君这段言灵……

其重点在“饴糖”呢?

还是在“周原膴膴”的膴膴?

祈善垂下眼睑擦净剑身,收回剑鞘,仿若无事般起身,用脚上木屐蹭瞭蹭那块土,掩盖剑痕。没过一会儿,沉棠从密林出来。

成年男子的衣裳穿在十一二的少年身上过于宽大,她不得不用长带子将袖子收在手腕,由宽袖改成瞭窄袖,再将过长的下摆提起来,与脚腕齐平,再用腰绳缠上腰部,将衣裳固定。

配上那张偏女相又带著几分野性气质的俊俏脸蛋,倒有几分风流少年味道。

祈善唤道:“沉小郎君,走瞭,跟上。”

沉棠小跑几步:“先生,这就来。”

随著日头高升,烈阳愈发灼热起来,沉棠用袖子擦瞭擦汗,问道:“祈先生,您这儿就没有变出高头大马的言灵吗?昨晚那个三等簪枭又是刀枪剑戟又是高头大马,代步多方便。”

祈善淡淡问她:“沉小郎君有武胆?”

沉棠摇头:“这个……没有……”

“因为没武胆,所以没有马。”

淡淡一句话给沉棠判瞭“死刑”。

沉棠几乎要口吐魂烟:“为什么?文心武胆不都平等的吗?这种言灵就不能共用?”

她感觉自己的文心被鄙视瞭!

低头看看自己这两条细竹竿儿似的腿,无语凝噎。虽说脚上的伤口简单处理过,也穿上祈善借给她的软底草鞋,但路面崎岖,靠两条腿去最近的村镇,还不知道要走到何年马月……

祈善馀光瞥瞭一眼仿佛灵魂出窍的沉棠小郎君,哑然失笑。

“这种言灵也没共用的必要。”

“怎么会没必要?”

古代的高头大马等同于什么?

等同于豪华跑车!

“一般来说,有文心的文士出行会有车马相随,何须与那群莽夫般自力更生?”

沉棠:“……”

又走瞭一段路,祈善隐约听到跟在他身后的沉小郎君有气无力地低喃嘀咕。

“风驰电掣——”

他正要惊讶沉小郎君悟性超绝,连这等为大军提升行军速度的高级言灵都会瞭,谁知她下一句就是——

“大运摩托!”

祈善:“???”

(

===012 投宿===

小道尽头隐约有袅袅炊烟升起。

田间忙碌的疲累身影开始收拾农具,陆陆续续往傢走。

钱傢村来瞭一对相貌不俗的兄弟。

一人徒步在前,另一人骑著一匹近一人高的雪白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