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麽？

凭什麽他们都有爸爸妈妈爱？

但是我没有？

凭什麽别的孩子都有？连高喜悦都有爸爸，我什麽都没有？

凭什麽啊……

是我、天生比别人低贱吗？

警察叔叔，其实我想扎他两百二十六刀。

那是我被欺负的次数。

——

孟胡合上口供，捂住脸。许久也不过发出一声无奈至极的叹息。他走进吸烟室，吞云吐雾，面前渐渐堆砌起一座烟蒂小山。

苏琅推门而入，夺下他手中的烟头？“少抽点，师父。”后小声问：“她会怎麽样？”

“高杰，草鱼都是她杀的，教唆高喜悦帮忙处理尸体，教唆高喜悦杀邓雄。一年前协助高杰杀害女老师，帮著藏尸。换成成年人得吃子弹。但……她太小瞭，情况又太特殊……不知道法院会怎麽判。我们去求个情吧。

“小丫头，我侦办过那麽多起案子，抓过那麽多犯罪嫌疑人，许多凶手都声泪俱下说自己不得不那样做的理由。听多瞭，有时也麻木瞭。从未有哪一个凶手像她。”

王瑾的那块金条是压死高小玟的最后一根稻草。

怪王瑾吗？不能。那是他司空见惯的东西。

怪墨浅舞？她被傢人呵护不是她的错。

怪高易？他也不过十七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拼命做好最好。

怪高喜悦？他自身难保，那孩子身上有很多陈旧性骨折，但医院没有诊疗记录。

怪社会？社会分层是必然现象。

如今该受到惩罚的人都死瞭，一时间竟然连个可以责怪的人都找不到！

“找到高小玟的父母瞭吗？”

苏琅咬瞭咬手指。

找到瞭。

父亲有瞭一个新傢，新老婆给他生瞭两个大胖小子。买瞭套一百来万的商品房，和和美美。

母亲有瞭一个新傢，她的丈夫对她很好。生瞭个女儿，听说女儿长得还挺漂亮。

孟胡黑著脸：“起诉他们遗弃罪。”

“好嘞！师父！要不我们再查查，我就不信那对父母身上查不出别的违法乱纪的事！师父，我心口堵著一口气，哽得我难受。师父，下班后脱瞭警服我能去那两口傢裡当女混混吗？”

“胡说八道！”

“好呐，让我再想想还有什麽办法收拾他们。”

chapter33

【第二年六月】

墨浅舞穿上心心念念的阿尼亚的衣服。

化瞭妆，做瞭指甲。这是她第一次参加漫展，激动中蕴藏些许不安。她不自觉摸出化妆镜查看自己的妆容可有丝毫不妥，

孙念男和墨文拿著装著水果沙拉的饭盒走瞭过来，看见两个男生目光立刻阴沉。

十分识趣的两人勾肩搭背走人。

远远回头看瞭眼，孙念男正打开饭盒喂墨浅舞吃饭。“害怕她自己吃花妆吗？”高易问。

“女孩子的妆很重要的，我妈全妆时吃饭吃快巴掌大的小蛋糕能吃一个小。现在我们去哪裡？要不去看看阿丽莎，听说这位姐姐很帅。喔，对瞭，你下次出摊带上我，我给你打下手你给我开工钱？”

“大少爷也打工？”

“哥哥把事情告诉瞭爸妈，爸妈重新给我买瞭个手机还说上大学前不会给我买新的瞭，把我赶回学校住校，除开吃饭每月隻给五百零花钱。我的零花钱被拿去赔那天换的车瞭。礼尚往来。作为回报，我告诉瞭爸妈哥哥干的大好事。我爸妈将的卡也停瞭。所以我哥现在是最穷的总裁。”

“他好像放弃馀老师瞭。”

“是馀老师放弃瞭他。馀老师性子很硬，分手瞭绝不回头。甚至连当年留下的那个有瞭划痕的包的钱她都全部还给瞭我哥。还有一个好消息，我哥也被他未婚妻甩瞭。真想放鞭炮庆祝一下。”

“这就是豪门恩怨吗，真可怕。我前几天去看瞭高喜悦，他长高瞭点儿，精神也好瞭许多。他说他会争取减刑，出来后推著我当年的车子卖淀粉肠。”

王瑾：“你朋友、就那地主傢的傻儿子阿胡呢？”

高易语气平淡：“他傢有两栋楼又拆迁瞭。”

王瑾：“……我前几天遇见李文化老师的妻子。她说谢谢我们，她走出瞭当初的困境，也还是那麽漂亮啊。她和老师离婚瞭。把小白脸甩瞭，养瞭两隻小狗，比我大两岁那种。羡慕得我妈一段时间隻想和我爸离婚。”

高易随意看向四周，目光一凛，停下脚步。

唐甜甜牵著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从漫展经过，小女孩留著齐耳的短发，匍皮肤红润，身上穿著简单的休闲服。“妈妈，妈妈，机器猫！”

“不是机器猫，那叫哆啦A梦。”

“为什麽不叫哆啦B梦？”

唐甜甜：“问作者吧，但作者似乎已经过世瞭。”

小女孩转过头时看见高易，愣瞭愣，脚下一顿，笑笑，点点头，拽著唐甜甜走瞭。

唐甜甜：“你想玩cos吗？”

“不想玩。小孩子玩的。”

“你不也是小孩子？”

“对啊，我永远做妈妈的小孩子。”少女挽著唐甜甜的手臂，头轻轻靠在她肩上。

高易转过头，心中的那块石头倏然间落下。

墨浅舞忽然跑来：“王瑾，高易，阿丽莎！阿丽莎在那裡！啊啊啊啊！她今天cos的是黄昏！早知道我就cos约尔太太瞭！”

王瑾：“她那身高，还是我cos约尔太太比较合适。”

高易：“现场很多约尔太太，你们很容易凑齐一傢三口。”

墨浅舞已经跑远瞭，粉红色的头发一甩一甩。

两个男生慢悠悠跟在后面，偶尔停下脚步看路边的插画。一个卖插画的认出瞭王瑾。“少爷呐！快来呐！降价瞭呐！一张画隻收您一万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