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把婚离了(43)
“明天再去,我现在想回傢睡觉。”
“不行。”顾昭平态度强硬,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她双手环住他脖子:“你最近也很不听话哦,顾昭平。”
“你刚刚还生气的丢下我。”
“我没有。”
“你就有。”
两个人成年人像小学鸡似地逗瞭一路的嘴。
29.大高个落泪
电车一路急促行驶,东拐西拐抄瞭近道。
穿过老小区道路,祝书禾环抱著他的腰,仰头看,老旧的居民楼被岁月洗礼,依旧保留瞭九十年代的记忆,充满瞭历史的沧桑感。
空调水滴落在铁皮房簷上,啪嗒啪嗒的响声在这个静谧的夜晚显得尤为喧闹,附近的公园裡还有人在唱歌、散步,很安逸,独属于桂城人的松弛。
顾昭平对于她突然头疼这件事忧心死瞭,她竟然还有闲心观赏夜晚的市景,简直要被她给气死。
深夜的急诊不会因为夜晚的到来而停止运转,忙得脚不沾地的医护人员在她眼前晃动,人来人往,分诊台前站满瞭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护士应接不暇,手裡握著电话,不时站起身,查看病人递过来的纸条,然后手往后指…
人很多,顾昭平让她坐著等,他去挂号。
她其实挺害怕看病的,坐在这满堂嘈杂的大厅裡,眼睛止不住地四处观看,眼前的画面很杂乱,有种看不过来的感觉,束手无策的老人,他身旁摆放著个水桶,裡头衣架、拖鞋、洗衣粉…塞得满满当当的。
抱著孩童急匆匆跑来的年轻父母,独自来看病四处张望的年轻人…
慌乱的声音,哭啼声、说话声,伴随著医院叫号声,让她莫名感到心慌。
愣神间,急诊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嚎哭声紧随而来,她抬眼看过去,隻瞥见急救推车飞快驶过的残影,顾昭平不知从哪冒瞭出来,挡到她面前,遮住她的眼。
祝书禾仰头,头顶上方传来他的声音:“别看。”
他托住她后脑勺,将她的脸紧贴在他腹部。
祝书禾感受温暖的气息,心下稍安。
不看就不看吧。
隻不过她刚刚还是看到瞭的,那人满脸的血,下半身空荡荡的…
全是碎肉与血水…
听她大学室友说她出事那天也是,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中,没一处好地方,看著十分恐怖,她们几人无措的愣在原地,掏出手机要报警和打 120,手却颤著不听使唤,她们都急哭瞭。
幸好有好心人的帮助,据她们后来的描述,好心人是位大帅哥,身长腿长的,大老远在马路对面便飞奔瞭过来,迅速就帮她们打瞭报警电话和救护车,他也跟著去瞭医院,到瞭后才发现他是这傢医院的医生…
祝书禾脑海裡突然出现瞭许多混乱的场景,一会儿是她出事前的那几秒,一会儿是她方才瞥见的画面,眉头紧拧著,混乱到她反胃,胃裡搅得厉害,想吐。
好像也没那麽疼瞭,她想回傢。
她一双湿漉漉泛红的眼睛看著他,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浑身透著脆弱感,顾昭平慌到手抖,听到她说想回傢,他摸摸她的头,故作镇定的语气,说很快就到她瞭,让医生看看,看完就回傢。
很快,排号机没有让他们多等,就喊到瞭她的名字。
进入诊室,坐诊的人是顾昭平的师兄,见到他,疑惑地问他今天不是下夜班瞭吗?怎麽又跑来医院?
顾昭平回头看瞭眼他身后的祝书禾,和对方道:“我老婆头疼,来看看。”
“来,快坐下。”医生招手,示意她坐,“说说是怎麽个回事?”
祝书禾下意识抬头看瞭眼顾昭平,很像小时候被傢裡人带去看病,医生询问却不知道要怎麽描述,隻能寻求傢裡人叙述。
这习惯可真要命。
顾昭平摸摸她的头,安抚的眼神:“别怕。”
她定瞭定神,说起她前些年出瞭场车祸,伤到后脑勺,随后开始叙述她从什麽时候开始头疼,而后最近转变瞭频繁且剧烈疼痛,尤其是方才…
顾昭平听到她提到的时间点,呼吸骤然一滞,那天他们在闹别扭,她没跟他讲她不舒服,这麽多天他竟然也都没有察觉出来。
眼眶瞬间发酸,眉头皱起,一股难言的情绪在心底发酵。
祝书禾看到瞭顾昭平眼裡的心疼,她怔瞭怔瞭。
听到他可以明确的说出她受伤的细节时她更是心惊,耳边还在循环播放他所说的话,专业术语她听不懂,大概就是在说她的伤在后脑勺,有短暂失忆的症状,最近才全部想起来…
祝书禾瞪大瞭眼睛,他怎麽会知道?
怎麽知道得这麽清楚?
最近是什麽时候?
医生在问。
顾昭平看向她,祝书禾回过神舔瞭下干涩的唇瓣,说就是在第一次发作的那天。
医生点瞭点头,开瞭检查单让他们去做脑部 ct。
从诊室出来,顾昭平一直沉默著。
俩人坐在 CT 室门外,这边人也很多,他们坐到角落裡,彼此都沉默著,周身安静到仿佛隔绝掉瞭周遭的喧嚣。
默瞭许久,顾昭平突然开口:“怎麽不跟我说?”
疼瞭那麽久…
怎麽就不跟他说呢?
“我觉得没啥事,也不是天天疼。”
顾昭平看向她的眼圈裡都泛红瞭,她瞳孔一震,绞著手指突然笑瞭下,反过来安抚他:“我真没啥事啊,你看我现在不是生龙活虎的吗?”
“还熬夜喝酒呢,也没啥不是?”
顾昭平听罢,眼神一下子变得幽深,眼眸紧紧的锁著她,说出来的话让感到她错愕,他让她别熬夜、别喝酒瞭,以后要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