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卿同舟(102)
周与卿冲瞭澡回床上睡觉。
许同舟却睡不著,起身到周与卿的床头坐下,盯著她看,身体裡有一股力四处撞击,让他想要大声叫,大声笑,却又怕吵醒瞭眼前的宝贝。
目光移到她的小腹,手掌控制不住地轻抚上去,其实什麽都还感受不到,他却舍不得挪开。
这一大一小,便是他此生全部瞭。
作者有话说:回来就马不停蹄码字,更新的稍微有点迟啦,明天能够准时更新的。
暗恋可期
商涵薇最近十分烦恼,隔壁搬进来一个牛皮糖,她走哪他就黏到哪。
“早上好。”
熟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商涵薇一抬头,差点没把手裡拎著的垃圾给他扔脸上,怎麽就这样的阴魂不散。
“不好。”
“怎麽不好瞭。”
“看见你就不会好瞭。”
毫无油盐的对话几乎每天都要出现无数次,尤其是在她这段没有工作的休假期。
那人有些委屈:“你怎麽就这麽不待见我,是我长得丑瞭,还是我没收拾干净。”
商涵薇熟练地把垃圾往垃圾桶裡一扔:“你没工作吗?天天就在我这守株待兔。”
“这不是正等著评奖结果呢。”那人耳尖一红,看著商涵薇要走,立马又凑上去,“诶,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严季春。”商涵薇脚步一顿,“你比我小。”
“那又怎麽样?”
“我不吃嫩草。”
“我不是嫩草,我也沧桑著呢,我之前那样子好多人以为我40瞭。”严季春就跟在她屁股后面一个劲的嘚啵嘚啵,“要不是你嫌我邋遢,我那胡子现在还能再长一点。”
商涵薇嘴角抽抽:“那不是重点。”
“那什麽是重点?”
“重点是……”她有些语塞,什麽是重点呢?
其实一开始严季春向她委婉地表达感情的时候,商涵薇是有些惊讶的,她不是不知道这些年圈子裡对自己的评价,难以接触,情商低。
导演和制片人,没几个喜欢她的,脾气就像茅坑裡的石头,又臭又硬。
而在这个圈子裡,其实并不大容得下这样的人。
隻是她的业务能力太好,扛著“票房保证”“获奖保证”两块金字招牌,谁见瞭她也得先服两分软。
严季春喜欢她什麽呢?
想来也不过是一身皮囊而已。
她对导演,想来也是敬而远之。
无论是这突如其来的感情,还是他的身份,都并不在商涵薇所能够容忍的范围内。
这才是重点。
“随便你吧。”她匆匆扔下这句话,进屋,门被关得哐哐响。
严季春站在门外,苦笑。
他又何尝不知道商涵薇对导演二字的忌惮。
她职业生涯中最大一次挫败,就因为不肯被导演潜规则而被雪藏,而她之后毅然决然同经纪公司解约,背上巨额债务。
重新走到今天,她付出瞭太多难以想象的艰难。
而当年那一场未遂的潜规则,多少给她留下瞭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
他知道,知难而退,不是他的作风。
更何况这一场暗恋,早已经走到瞭忍耐的极限。
***
门铃又响瞭,几乎想不用思考是谁,连著一周,每天中午严季春都会过来敲门。
商涵薇颓然地往沙发上一歪。
她突然就有些想念刚认识严季春的时候。
留著胡子,头发也长,穿著一件肥大的棉短袖,衣摆上还有没洗干净的油渍。
邋遢,是她对他的第一印象。
明明一开始,他们之间还是很生疏的。
严季春除瞭工作的时候会跟她沟通说话以外,从没在工作以外的时间裡跟她说过一句话,每每看见她,转身就走,那反应大的让商涵薇一度以为自己已经面目可憎到瞭人傢连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的地步。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变的呢?
商涵薇捏著头皮想。
哦,大约是那个电话吧。
拍摄《老饕》的时候,商涵薇曾经接到母亲的一通电话,通话内容没有什麽特别,无非是第N次让她去相亲。
说实话,关于相亲这件事,她自己拒绝都拒绝烦瞭。
一挂电话就看见不远处站著一个人,安安静静,垂著头,微长的头发遮住瞭他的神情。
抬头见商涵薇看瞭过来,才如梦初醒,转身撒腿就跑。
从第二天开始,商涵薇就觉得严季春每天都在无声无息地往自己身边凑,哪怕说两句没有油盐的话,也得每天唠上两句。
她还纳闷呢,怎麽著,突然觉得她没那麽面目可憎瞭。
《老饕》拍摄杀青的那个晚上,杀青宴上,严季春喝多瞭,扯著商涵薇不让她走,嘴裡不知道嘟囔些什麽。
贵州的天夜晚很黑,星子很亮,夏天的蝉鸣都格外清脆。
她听见严季春带著浓重的酒意,扯著她的胳膊:“商涵薇,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他醉酒不清醒,商涵薇却如遭雷劈。
有些慌瞭手脚。
“严导,你喝醉瞭。”
“我知道我喝多瞭。”他大著舌头,站都站不稳,“我就是喜欢你。”
好多年瞭。
商涵薇把手臂抽出来,转身就走。
路上遇到副导演,想瞭想叫住瞭他:“严导在后山。”
后来的事情,便一打不可收拾瞭,严季春就像是著瞭魔一样,成天往商涵薇身边凑,剖白自己的内心的话,一天能说上一百次。
从最开始的慌瞭手脚,到后来的麻木。
商涵薇都不知道该说他什麽瞭。
当初怎麽没瞧出来他脸皮这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