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卿同舟(71)
商涵薇趁著周与卿和房静都在全神贯注地看视频,偷偷吃瞭最后一个藕饼,摸摸肚子,浑身上下都沉浸在一种八辈子才吃饱这一次的幸福裡。
“许同舟对你可真不错。”她咂摸咂摸嘴,“以前和连盏在一起的时候,他可没这麽高调。”
“此一时彼一时。”房静插瞭句嘴,“谁年轻时候没遇著几个渣渣,他要是高调,怕是脸都要打肿。”
周与卿浑身烧得慌,把手机还给商涵薇,咕咚灌下一杯水,还是压不住心尖上的躁动,起身去厨房掏瞭盒八喜,两大勺冰淇淋下肚,可算是把她给冻冷静下来瞭。
看著虚空眨眨眼,她突然很想许同舟,想抱抱他,想闻闻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唉,这人怎麽能这样呢!
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瞭。
探班
周与卿辗转瞭两个晚上,还是偷摸对著许同舟的行程表,订瞭9月14号的机票去香港找许同舟。
离开前两天,刚好和宗姐约瞭去看房。
原本周与卿隻以为许同舟找瞭几个地方离“四时春”近一些,去瞭才知道,基本上都在二十分钟路程以内,无论是方向还是楼层,都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周与卿所在的那条胡同。
坐北朝南,方位尤其好。
工作室其实相对会随意许多,周与卿看中瞭跟自己相隔两条胡同的那间三层複式,面积大,还有一扇大落地窗,可以俯瞰小半个北京城。
宗姐对这个毫无意见,当场就直接定瞭那处。
原本还要去看房子,可周与卿临时接到李钦光的电话,火急火燎赶去李钦光那。
原以为是什麽大事,却不曾想是因为何栖迟。
自从上次周与卿那番话以后,何栖迟就一直躲在傢裡,喝酒睡觉,整个人颓废得不像话。
李钦光也是没办法瞭,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自己养大的孩子,看见谁难过都心疼。著实是万不得已瞭,才打电话让周与卿过去。
周与卿一听到何栖迟就来气,摆明瞭态度不想管,可耐不住李钦光一个老人傢坐在那裡唉声叹气。
何栖迟怎麽说也是他的得意门生,多少年就那麽几个成才的。
周与卿跟自傢师父对峙瞭半天,低瞭头叹瞭口气,“我去看他最后一次。师父,我是有男朋友的人瞭,您也要为我想想。”
李钦光听著这话,觉得心裡不是个滋味。
他也知道,这麽些年来,虽说他待周与卿如亲女,可到底,还是偏心何栖迟。
这回,是伤瞭周与卿这孩子的心瞭。
何栖迟傢的密码,周与卿知道,开瞭门进去就闻见一股浓重的酒气和一股不知道什麽味道的沉闷气息。
屋裡一片狼藉,酒瓶落瞭一地。
何栖迟就睡在沙发上,胡子拉碴,衣服上冒著股馊味。
周与卿站在他身边很久,看著那张曾经很喜欢的脸,在自己眼前变得陌生,变得冷漠。
她有说不出的失望,这是曾经那麽喜欢的人,她曾经以为无论什麽都不会打败他。
何栖迟是被一盆水浇醒的。
从天而降的冰冷的一大盆水,哗啦泼到他身上,湿瞭整个沙发。
“谁啊?”他跳起来就是一阵脾气。
周与卿手裡拿著个盆,还在滴著水,“醒瞭没?”
何栖迟抬头,眼睛一亮,踉跄两步就要去抓她,“阿卿,阿卿你来找我瞭!”
周与卿却转身,顺手抄起一个啤酒瓶子往地上一扔,“砰”的一声砸碎瞭整室的寂静,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我问你醒瞭没?”她冷静得可怕,往前一步,拎起何栖迟的衣领,拖著他到洗手间,一把把他推到镜子前面,扬扬下巴,“看看你自己。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是做给我看啊,还是做给师父看?
“师父让我来看看你,我看瞭,我走瞭。”周与卿拍拍衣摆,抬脚就要走。
“阿卿……”
“你别叫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别在这跟我装深情,何栖迟,你扪心自问,你爱过谁,池央?我?别搞笑瞭,你隻爱你自己。你把自己搞成这样,搅得师父天天操心不得安宁,你就舒坦瞭。”她背对著何栖迟,闭瞭闭眼睛。
“你现在的样子,真的让我觉得我那些年的青春,都喂瞭狗。即便我现在已经不再喜欢你,可我始终觉得我的师兄,是一个担当得起一切的人,可你让我太失望瞭。你配不上我曾经的喜欢,连最后一点尊敬都不值得我施舍。
“就这样吧,我不是很想再见到你。”
馀音微微,盘旋在洗手间的上空,绕在何栖迟耳边挥散不去。
他看著镜子裡的自己,陌生得连自己都不认识。
周与卿憋瞭一肚子的气,如果不是因为何栖迟,她今天还能去看许同舟选的房子,跺跺脚,皱著眉头回瞭“四时春”。
房静接到李钦光的电话,唏嘘瞭半天,“师父,不是我说您,与卿待您怎麽样,何栖迟待您怎麽样,您心裡也得有点数。我不求您总是为与卿著想,但您好歹在他们俩之间一碗水端平吧。当初何栖迟怎麽对与卿的,您那时候没管,现在也继续不管就完瞭……”
说著看见周与卿回来瞭,压低瞭声音,“不说瞭,与卿回来瞭。”
周与卿闷头进院子,打开手机给许同舟发瞭个委屈巴巴的表情。
没一会许同舟的电话就打瞭进来。
“怎麽瞭?谁欺负你瞭?”
“没。”
“那怎麽不高兴?”
“我想你瞭。”周与卿声音压得低低的,对著许同舟不自觉撒起瞭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