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卿同舟(84)
“我凭什麽道歉!”那傢长说著又要尖叫。
“不道歉也可以。”许同舟垂下眉眼,手指在病历封面上抚过,“你也知道,我是公衆人物,我有七千万粉丝,我不介意把这事发在我的微博上。”
这年头,谁都不怕,就怕网络,隔著一个屏幕,杀伤力惊人。
更可况,本就是对方理亏。
这威胁真的很有用就是。
那傢长气势全无,押著自傢孩子愣是给俞见月鞠躬道歉,保证以后一定不会乱说话。
俞见月手足无措,慌慌张张去扶同学,求助一般看向周与卿。
周与卿却站在许同舟背后,红著眼睛,冲俞见月点头。
这事算是瞭瞭。
回去的路上,周与卿罕见有些沉默,许同舟摸摸她的头,软声问:“怎麽瞭?”
周与卿一个箭步扑进许同舟怀裡,竟然哭出瞭声音,她的话断断续续飘进许同舟的耳朵裡,像是蘸著盐水的小鞭在心上留下一道痕迹,很疼。
她说。
“为什麽我没有早一点遇到你。”
今天的俞见月,让曾经的周与卿羡慕,羡慕的想哭。
他抱紧瞭怀裡的人,唇瓣在她的鬓角摩挲:“我保证,从今往后,你永远不会失去我。”
影帝端菜
中秋转眼就到,许同舟联系瞭装修队,对接给周与卿,他与凝视中秋节会有几天的空档期剋好好陪一下周与卿,可是有一个提前就约好的杂志封面,隻能抓紧著时间直接飞到瞭青岛。
这个封面原本是定在香港,却不曾想香港被台风扫荡,隻能另外改期重拍。
周与卿一边管著“四时春”,一边还要盯著装修队的设计师出装修设计,忙的不得瞭,分身乏术,累的像狗。
房静早就请好瞭中秋节的假,要去陪男朋友。
别致考古结束,房静就迫不及待跑到他们俩的房子裡打扫卫生,等著他22号晚上回来。
故而中秋放假,隻剩下周与卿和俞见星和俞见月两兄妹过。
她提前一天就做瞭月饼,与市面上卖的大多不同,皮薄馅厚,甜味适中,夹著新鲜熬制的绿豆沙和红豆沙,隔老远都能闻见那股蒸出来的香味。
“四时春”照常营业,中秋这三天的客人,每一桌都会附赠一小盒,权当是周与卿对他们光顾生意的感谢和过节的祝福。
许同舟这回去瞭不过两三天,刚好卡在瞭中秋节当天回瞭北京。
清晨五点半的飞机落地,因著没跟周与卿说具体时间,所以当他被关在“四时春”门外的时候,撸瞭把头发,心道真是大意瞭,以前总觉得后院住瞭太多人,他拿著钥匙不大方便,可裡闹临到这种尴尬时候,他既不想吵醒周与卿,也不想在门外等到太阳晒屁股。
入瞭秋的北京,早晚呢都是好还是有些凉意,薄薄的风一带,冻人的很。
周与卿今天其实起的很早,五点钟就起来熬月饼馅瞭。厨房裡暖暖烘烘,炉子上热气腾腾隻冒,沉瞭一小缕白气,悠悠然网上飘著。
她给自己煮瞭碗馄饨,坐在小桌子上吃。
半晌听见门口似乎有滚轮滚过的声音,侧耳听瞭听,又好像没有。
还以为自己起太早,没睡醒,出现瞭幻觉。
再等一下,又听见瞭一声轻轻的敲门声。
抬头看瞭一眼外面蒙蒙亮的天,再看看挂钟。
将将六点四十五,这麽早,按理说是没人的。
但是为瞭以防万一,比如曾经某一天,房静和别致吵瞭架,凌晨回瞭这边,吓的周与卿半夜以为见鬼瞭。
把火势调小,文火慢炖。
揽瞭外套往门口去。
一开门,就看见一个男人坐在行李箱上,呆愣愣地看著虚空发呆。
“许同舟。”
就像是一声幻听一样,那声音又柔又轻,好似怕打破瞭美梦一般。
许同舟挠挠耳朵,迟钝地回头。
看见周与卿穿著一件长长的薄外套,半边身子探出瞭门,头发还未扎起,乖顺地披散在肩头。
“阿卿?”
他叫,有一丝不可置信。
周与卿吸吸鼻子,从门后走出来,去接他的行李箱。
然后摸摸他的手背,竟然有几分凉意。
“怎麽不敲门?”拉著他往屋裡走,许同舟也那样呆呆愣愣的跟著她。
“你今天怎麽起这麽早?”他不答反问。
周与卿带他进屋,倒瞭杯热水递过去:“我起来熬月饼馅,过节阿静和我那两个师妹都放假回去瞭,我隻能自己上手咯。”蹲下身去给他整理行李,“我估摸著这次别致回来,得要跟阿静结婚瞭。”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许同舟眉峰跳跳,似有深意。
“热水器裡还有热水,你去洗个澡,补补觉,中午起床跟我帮帮忙。”拿著睡衣到浴室,周与卿自顾自的说著,半分都没觉得自己的语气越来越像管傢婆瞭。
许同舟半赖在床上,是从没有过的舒心。
周与卿过来拽他,却不防被那人拉近,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凑到她的肚子上,蹭来蹭去。
周与卿心头发软,却故作嫌弃,把他的脑袋往外推瞭推:“一脸的妆,一头的发胶,你赶紧的,离我远一点。”
“不。”许同舟瓮瓮额声音从她腹部传出来,一大男人非得凑在女朋友身上撒娇,“好累。”
“你怎麽不定下午或者晚上回来的机票?”喷瞭发胶额头发硬硬刺刺,周与卿连从哪裡下手安抚一下都不知道。
许同舟半闭著眼睛答:“想回傢。”
从前不著急回去,是因为回去瞭,傢裡也是一室清冷,冷锅冷灶,有时候连热水器裡都没有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