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还是来的晚瞭些,出生得到明年夏天瞭,可看皇阿玛如今这架势,年前年后这段时间或许就要複立太子瞭。
“我还是和九哥一起吧,两个人说服力度更大些。”
现在不光是孩子,关键是八哥自己没瞭斗争的精气神儿。
至于这孩子来的早晚问题,他倒是和九哥有不同的意见,早有早的好处,晚有晚的好处,瞧瞧三哥和四哥如今的名声就知道瞭,早冒出来的人就是个靶子。
“也好。”
自从诊出性别来之后,九爷是真恨自个儿不争气。
他怎麽就是个宜生女的命呢,从前和往后生多少女儿都行,他又不是养不起嫁不起,可是福晋这一胎,这个节骨眼上,容不得他不重生女重生男。
“现在去?”
大半夜的,十爷先是跑到九爷府上,把九爷从被窝裡叫起来,之后这哥俩又跑到隔壁的八爷府,把八爷从睡梦中叫起来。
穿衣去前院的八爷:“……”
跟著醒瞭又倒头睡下的八福晋:“……”
这也就是住在隔壁,如果隔上条街,都不会有这麽方便。
因著近来日日送菜的缘故,这三座府邸前院紧挨著的围墙上又各开瞭一道门,三个府裡的人相互串门连郡王府都不用出。
当然瞭,新开的月亮门旁都有门房守著,并不能随意出入。
见两个弟弟面上并无焦急之色,八爷也不慌瞭,施施然坐下,语气轻松:
“说说吧,大半夜不睡觉跑过来是为什麽?”
这都多少年没有过的事瞭,自娶妻之后,就再没出现过这种半夜裡跑过来的情况,年少时跑过来是因为睡不著瞭聊天解闷,如今呢。
九爷拖著板凳,紧挨著八哥坐下,十爷也有样学样,偌大的房间,三个人硬是挨著坐成瞭一圈,腿靠著腿,膝抵著膝。
八爷满头雾水,却又忍不住笑意,还真跟小时候一样瞭。
“八哥,我们来是想跟你商量过继之事,也不能说是过继。”
九爷琢磨著换瞭个说辞:“八哥你要孩子不要,隻要你要,我和十弟就给你送来。”
八爷还云裡雾裡呢,他是有要过继的打算,但不是现在,而是想再过几年,甚至是等到皇阿玛的继承人尘埃落定之日再过继。
名下没有孩子,真的是可以少掉许多麻烦事。
都不用他额外做什麽,就可以完美的避开夺嫡之争。
没等八哥回答九哥,十爷便紧跟著开口:“皇阿玛眼下很有可能是打算複立太子,八哥觉得我们还能躲吗?
大哥已经被圈瞭,三哥如今瞧著又恢複到瞭从前没多大野心的状态,四哥虽然被皇阿玛抬举,可是他做事不留情面,单就内务府那摊子事,朝裡朝外得罪多少人瞭,现在能有几个人帮他对付老二,十四那就更指望不上瞭。
我知道八哥是觉得皇阿玛有长寿之相,又惯来溺爱老二,以老二的性子,时间久瞭,可能又会像从前那样频频犯错。
但这些都是八哥你的猜测,皇阿玛已经五十多岁瞭,之前也生过几场大病,便是再注重养生,可生死又哪是能说得准的。
老二当初为什麽会被废掉太子之位,是他自己犯错惹皇阿玛忌讳还发疯不假,但如果没有大哥,没有我们在其中推波助澜,老二高枕无忧的情况下哪会犯这麽多错。
可现在呢,还能有谁去逼迫老二犯错?难道就这麽眼睁睁的看著他坐稳太子之位,等到皇阿玛百年之后,由著他登基清算我们吗,到时候我们也像大哥一样被圈起来,甚至比这更惨,被革爵,被宗室除名,甚至被弄死。
八哥你好好想想?”
老二的太子之位被废时,他是松瞭一口气的,将来那个位置上坐的隻要不是老二,就不会对他们下狠手。
他不知道皇阿玛是太过疼爱老二瞭,还是太想在大清推行嫡长子继承制的正统瞭,被废掉的太子居然又打算複立。
皇阿玛如何考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得为自己考虑。
“八哥,我不想将来被关起来,不想将来像条狗一样活著。”
八爷愣住,他之所以说自己不能生,远离夺嫡之争,就是为瞭不重蹈上辈子的覆辙,上辈子他们没有一个人落得好下场,都被圈禁被革爵,他和九弟还被黜宗室,都没能活过雍正四年,十弟活得久些,但却也一直被圈著。
跟大哥这会儿被圈还不一样,这时候在位的毕竟是阿玛,等到哥哥做皇帝、侄子做皇帝的时候,他们这样的谋逆之人被圈起来也就没什麽做人的体面可言瞭。
上辈子十弟最早被圈,和大哥一样被关在府上,之后是九弟,被关在保定,到他则是被关押在京城一个叫薑傢房的地方。
剧情对这些内容没有描述,他不知道被关在保定的九弟是不是和他被关在薑傢房的待遇一样,亦或者更好或更差。
被关押的那五个月,是他最不想回忆的日子,狭小幽闭的房间,手脚上带著铁锁,吃的是和罪人一般无二的饮食,而且是用可以转动的小桶从小门送饭,被关期间不见外人,也不见阳光。
他是死于呕症,死前已经有好几日不能进食瞭。
九弟死在他前面,但比他关的日子更久。
如果四哥不曾厚此薄彼的话,九弟被关在保定的日子应该也是像他一样的难熬。
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后,他就一直在竭力避免走上老路,他怕他们这些人再落得和上辈子一样的下场。
但十弟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这辈子没瞭他们折腾,三哥和四哥早早的冒头,一个坏瞭名声,一个因为整改内务府得罪瞭许多人,而且因为他提前爆出梁九功的缘故,上辈子导致太子被二废的导火索会饮案可能也没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