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别九爷说什麽你都信,他……他是八爷那边的人,以前包括现在都没少跟你阿玛做对。”
如果这银子不是皇上出借,她非得拦住不可,二十万两不是一笔小数目,更别说是拿给九爷瞭。
“儿L子心裡有数,这些都是在皇阿玛那裡过瞭明路的,儿L子都是依著皇阿玛的意思在行事,额娘就放心吧。”
这话皇后是信的,她儿L子又不是个笨的,跟九爷见都没见过几次,如果不是皇上安排,弘旷是不会跟九爷掺和到一起去的。
“皇上是看重你才会让你办事,不过你自己也要留心些,不要一味的往前冲,你大哥追封之事有额娘呢,额娘这个皇后也不是白当的。”
她这些天从早忙到晚,舍下脸面去求十四弟妹,在太后身边伏低做小,尽善尽美的做事情,不就是为瞭有功劳和底气向皇上请求给弘晖追封吗,她知道皇上应该不会不同意给弘晖追封,但她想给弘晖最好的,最好地位和最好的封号。
“儿L子相信额娘,听说皇玛嬷昨天已经在额娘的劝说下搬宫瞭,贵太妃今日也准备搬宫,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延禧宫的惠太妃瞭?”
“你二叔是亲王,所以额娘打算先去荣太妃宫中,等荣太妃应瞭,再去惠太妃那裡。”
当年初封妃时,‘惠宜德荣’,四妃中以生瞭皇长子的惠妃为尊,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后宫的太妃们也是如此,除瞭位份外,母以子贵,先帝长子被废除爵位,至今都还被圈著,惠太妃自然要排在儿L子被封瞭亲王的荣太妃之后。
八阿哥垂下眼脸,道:“额娘是打算今日去钟粹宫寻荣太妃吗?”
“刚准备动身的,怎麽瞭?”
“惠太妃毕竟曾是四妃之首,额娘现在去钟粹宫,能不能由儿L子去延禧宫?”
如此,两边时间上是一致的,隻是去的人不同,额娘是后宫之主,他是额娘的亲儿L子,由他去劝告惠太妃,在外人眼中这也是额娘的表态——并没有完全将惠太妃放在荣太妃之后。
皇后一愣,“也行,如此更为妥当。按照计划,惠太妃迁去啓祥宫,那裡的主位娘娘之前是先帝的良妃,良妃娘娘过世后,正殿由和嫔住著,现在是和太嫔瞭,太嫔不能住主殿,要麽搬去后殿或偏殿,要麽迁入宁寿宫或寿安宫。”
对于没有子嗣的太嫔而言,住不瞭六宫主殿,去太后娘娘所在的宁寿宫便是个极好的选择。
八阿哥进延禧宫跟惠太妃道明来意,惠太妃已经是满头银发瞭,脸上未施脂粉,满是皱纹。
“劳烦八阿哥跑这一趟,我今日便让人收拾行李,随时都能迁宫。”
“……迁宫繁琐费心,还请惠玛嬷保重身体。”
看著这样年迈的惠玛嬷,八阿哥不知道该说什麽,又能帮什麽。
他经历过普通人的衰老,那是多走几步路身体都会吃不消的状态,可他现在又能做什麽,惠玛嬷迁宫他自己过来盯著?他是外男,不能随意来后宫,还是到时候安排位太医陪著?太后迁宫时不曾有这项安排,后面的人便不能有,更何况他现在太后的亲孙子。
看八阿哥有些拘谨,惠太妃笑瞭笑,柔声道:“我是知道阿哥的,也是受过阿哥恩惠的,若不是你,我怕是早几年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瞭,弘昱跟我说起过当日的凶险,幸亏太医到的及时,幸亏你拿过去的人参,你让他练的八段锦和养生拳,他这几年一直练著呢,多谢阿哥救命之恩。”
八阿哥心裡头闷闷的,声音有些低沉,“都过去瞭,马上就是新年,过瞭这个月,连年号就都换瞭,往后会越来越好。”
大伯被圈禁已经是十四年前的事情瞭,犯错的人已经被罚瞭,活在这件事情馀波裡的人也该慢慢走出来瞭。
四年前,他是求瞭阿玛,才请到的太医,拿到的人参。
十几天前,他也求瞭皇阿玛,派理藩院的官员和太医一道去草原巡视各部,安抚蒙古的同时,探望抚蒙的大清女子,以此来巩固加强大清和蒙古各部的联系,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救下大伯的二格格和别的抚蒙女子。
先帝在时,连阿玛都小心谨慎,时不时寄情山水田间,做个富贵闲人,雍王府的手伸不到也不敢伸到草原去,他能做亦不多。
出瞭延禧宫的八阿哥心情有些低落,去贝子府的路上也没有缓解多少,直到见瞭九叔,大概是他今日来早瞭,八叔和十叔也在九叔府上,赶巧瞭不是。
“今儿L怎麽这麽早,你去刑部衙门瞭吗,还是就去点瞭个卯?你这样二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可不行,学外邦语和在六部轮转学习,这哪头轻哪头重你得掂量明白,别整天傻乎乎。”九爷见著人,连珠炮似的一通说。
八爷含笑看著,面色不改。
十爷双手环胸,一幅准备看好戏的样子,他九哥真不是这小阿哥的对手,小阿哥忒会哄人,不,应该是是忒会哄九哥瞭,简直是摸准瞭九哥的脉,莫不是九哥天生就跟‘八’这个排行有缘。
“今日我没去刑部,出宫后就直接来九叔这儿L瞭,我得先跟您赔个不是,昨天没能按时过来。
不过昨天也要大收获,九叔之前说我可以投钱在您这儿L,但我回去后没凑到多少,想著太少瞭不值当劳烦您,所以昨天特意找皇阿玛借瞭笔银子,今儿L都带来瞭。”
八阿哥从身后接过小木匣子,将其放到九叔手中。
九爷吞瞭吞口水,怎麽还跟皇上借上银子瞭,别人傢父子这麽不见外的吗,多少银子呀,还用木匣子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