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航(118)
周敬航一言不发,唇线抿紧,凌厉侧鬓被汗水打湿。
“我确实不爱你瞭。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可能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你。我承认我伤害瞭你,我也愿意弥补,除瞭你让我爱你。”
她顿瞭顿,他骤然冲刺,她气息紊乱,濒死游鱼重重喘息。
周敬航双手固定她的腰,他眼眸裡的某些东西沉下去,危险浮上来,声音冷厉却不动情。
“如果你永远学不会说一些好听的话,那你可以继续□□。”
“神经病!”
她尖叫,不管不顾地踢打,这已经不是□□,这和谋杀有什麽区别?
周敬航将她钉回原地,她迟早要在他身上吃点苦头,不拘于哪种行事。光明正大或卑鄙下流。
无所谓瞭。
他咬著她后颈,一小片白到炫目的丝绒质地的皮肤,下口凶狠,口腔瞬间溢出腥重血味。
“把话说完。”他冷冰冰地命令。
鬱理被他折腾到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她在频繁失控的陌生晕眩感搜肠刮肚,吐出几个自认为很恶劣的髒话。
终于,她像是歧路亡途的人,崩溃地妥协:“我没有怪你,从来没有!”
话音落空,他抵到最深处,鬱理精疲力尽地陷入昏迷。
但他没放过她。周敬航把人抱到浴室,让她倚著盥洗台,她像软体动物从他臂弯裡滑下来,周敬航皱著眉把她重新扶起。
没办法,他隻能把人放到白瓷浴缸,她身上没有吻痕咬痕的部位,几乎比浴缸内壁还要洁白。
周敬航调试水温,半分钟后,他冷若冰霜的一张脸,举著花洒,铺天盖地淋在她身上。
她满脸满身的透明水珠,罪魁祸首冷眼看著,维持花洒朝她面颊的动作,不动如山。
“周敬航!”
她狼狈地避开,酸痛难忍的后腰不慎撞在某处,当即蜷缩身体,像母体中寻求温暖庇护的胎儿。
男人把银色花洒丢到浴缸,碰撞沉闷声响。花洒像无头乌龟疯狂旋转,水线天女散花。
她偃旗息鼓的怒气再次吞没理智,她必须要亲手弄死周敬航!现在,立刻,马上!
这个神经病,自己穿戴整齐,而她,寸缕不著,她这辈子没这麽憋屈和丢脸。
“我会把自己从你黑名单中拉出来,不过,再有下次,我会用比今年更恶劣一万倍的手段对付你。”
他像个审判者,居高临下,鬱理不停地背手擦脸,她什麽都看不清。
“把你未来的工作计划发给我,我会接送你。鬱理,我记住瞭,你说你没有怪过我,很好。”
好什麽好?
她的大脑敏锐地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但她现在太累瞭,她睁不开眼睛,也没有抬起手扇他一巴掌,更无法去思考他话裡的意思。
周敬航跨进浴缸,往手心挤瞭一管沐浴露,非常粗暴地往她身上抹。
她身体的很多部位留有轻重不一的痕迹,她抓住他手臂,形状优美的指节,隔著已经打湿的衬衫掐住他,她的嘴唇不停颤栗。
“我们都有一点秘密。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是说,我不需要完全的忠诚和坦白。”
他的声音,落在她薄薄的耳骨位置。但她已经什麽都听不见,隻有一片尖锐模糊的噪音。
“但我需要你爱我。我们还有很长时间,你迟早会爱上我。”
敬爱情
鬱理醒来时,身侧的床已经空瞭。
或者,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
她后知后觉,揉著酸痛后腰呆坐片刻,鼻尖在酒店特有的冷感香氛中轻轻耸动,立马觉出不对劲。
这不是她的房间。
陈设,佈置,乃至于他们厮混过的一整面全景玻璃,都和她的房间一模一样。
她身上披著男人的白衬衫,略微宽松的休闲款。鬱理没管,扎著下摆下床,奇异地没有感到很难受。
周敬航大概对她上过药?但是,嗯,被前男友——哔——到昏迷(还是两次)。
她痛定思痛,这事情实在是太丢脸瞭!
一瘸一拐地走到浴室,周敬航刚好打开门。
他刮过胡子,双眼精亮,俨然一副吸干精气喝饱血的狐狸精派头。
鬱理瞪他片刻。他刚洗过澡,浑身清爽干净,散发她曾经最喜欢的朝气蓬勃的男大气质,如今,她不介意找个趁手的工具刮花他的脸。
周敬航没说话,打量她几秒,伸手捏住她下颌,她的眼睛瞬间因为他的举动而闪闪发亮,他吻过去的同时精准地别开鬱理想要挥在他脸上的巴掌。
“等会有人给你送餐。过两天uranus有场友谊赛,比赛结束后我和你谈代言。乖乖等我,走瞭。”
鬱理转过身,看他有条有理地戴上手表,整理发型,拿起车钥匙,最后像是想起什麽,纡尊降贵地解释,她为什麽会睡在他的房间。
“被单髒瞭,我想你不愿意睡在上面。”他如是说。
鬱理眼中,有非常滚烫的火星跳跃,她环扫一圈,可恶,手边竟然没有能直接砸死周敬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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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拾好自己,包臀鱼尾裙,真丝面料,清新脱俗的浅绿色,她觉得自己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哦不,绿莲花。
鬱理细细地描眉,她的眉形很好,眉毛尤其浓密。有段时间美妆圈流行过据说看起来生命力蓬勃旺盛的野生眉,鬱理绝对不吃这一套,她不觉得那样叫野性难驯的美,而叫邋遢。
但她曾经遇到一个特立独行的化妆师,性别男爱好男,每次女权游行他必定站在最显眼的位置,穿著最骚包的服装,喊著那些抨击男性主导社会的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