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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偏要干政(9)

作者: 木侬 阅读记录

顾向阳希望不要有这麽一天。

青铜峡到光州城,需翻越一座高山。

军队站在山顶上,极目远眺,黄河肆虐,水漫万裡。

有无数蚂蚁状的小点密佈在河两岸,数量之多,犹如蝗虫过境,可遮天蔽日。

李云锦指著这密密麻麻的小点,问:“这是什麽?”

姚旭:“啓禀殿下,这是尸体。”

李云锦面唇皆白。

白骨露于野,千裡无鸡鸣。

往日诗歌所云,如今历历在目。

刘世宗,必须死!

李云锦切齿:“快马加鞭,走。”

走到光州城内,田野广袤,万顷稻香地,麦浪滚滚,金碧辉煌。

田傢翁在地裡穿梭,欢歌笑语。

这一派太平景象刺得所有人眼睛疼。

水淹三郡十一县,毁去良田万万亩,光州世傢的田亩却无一受损。

好个光州刘氏,好个百年世傢。

他们眼裡隻看得到一傢一姓的荣耀,却看不见天下百姓的悲苦。

这样的人,却担著守土重责。

李云锦气笑瞭,风顺著笑刮入肺腑,寒刀一样片片切割五髒。

刘世宗之子刘顺率衆来迎,身后跟著一衆小辈,说要设宴款待。

李云锦摆足瞭款,斜著眼睛打量衆人,阴阳怪气道:“看来本宫分量不够,隻有几个小辈就能打发本宫。”

谁都知道李云锦此次出行是代表东宫来的,可见荣宠。

更何况,这个公主已经十八岁瞭,刚被退婚,若是谁能搭上这条船,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刘顺媚上功夫一流,忙说:“哪能呢,今晚宴席,刘氏宗亲,定然无一缺席。”

晚间宴席,果然座无虚席。

刘世宗端著架子给李云锦行礼,傲气十足,等著李云锦过来扶他入座。

李云锦不是太子,场面功夫是一点不做。

她斜瞭一眼,施施然从刘世宗身边走过,一屁股坐在正中主位上。

衆人本以为李云锦会再三推辞,坐于右首,尊帝师上主位,见此情形,面面相顾。

刘世宗面上不好看,自己拖著老迈的身体,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李云锦坐定,手指敲著扶手,问:“毁堤伤民,是谁的主意?”

一句“毁堤伤民”,给这件事情定瞭性。

刘顺不服,说:“我光州不费一兵一卒,歼敌三万。”

李云锦道:“三十五万子民的血泪,你是瞎吗?”

刘顺犹自硬气:“功过相抵,大不瞭我光州不要封赏瞭。”

李云锦冷笑:“刮你三十五万刀,亦不能抵流民之恨。”

挥手,五千禁军虎贲而入,军刀出鞘,长枪放倒,挽弓待发,形成密不透风的阵营,包围整个宴会厅。

一直端著架子不说话的刘世宗大怒,拐杖捶地:“吾乃帝师,竖女安敢?”

刘顺一把抽出腰间佩剑,指著李云锦:“公主不得干政!长宁殿下这是不尊祖制!那也休怪我光州世傢不客气瞭!”

李云锦刷地抽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上书“东宫令”。

见此牌,如太子亲临。

李云锦语气凉凉,道:“毁堤之时,当想到有今日。”

宴席上其馀诸人顿时慌瞭,如今陛下多病,太子监国,登基指日可待!谁敢不尊东宫令,多得是想往上爬的人拿著他们的脑袋去表忠心。

刘顺的剑“哐当”一声跌在地上。

禁军当下再无顾虑,李云锦挥手,将所有人拿下。

漏夜升堂,证据确凿,定下死罪。

刘傢死士拼死突围,前往皇城伸冤,企图搬救兵。

他们算是看明白瞭,李云锦是个疯子,但是皇城裡多的是尊师重道的卫道士。隻要他们施压,刘傢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刘世宗跪在地上,仍旧不服,道:“我要面圣!”

李云锦知道他想拖延时间。

可是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她必须在京都来人之前就把人砍个干净。

李云锦从高台之上走下来,踱步到他的面前,蹲下身,直视著刘世宗喷火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黄泉路上,记好瞭,是我李云锦斩杀的你。我父皇和太子哥哥并不知情。事实如此,史书亦如此。”

刘世宗的最后一点心理防线被攻破,他目眦欲裂地冲向李云锦,却被层层铁链束缚住,两名带刀侍卫冲上来将他的肩膀死死压住,刘世宗花白的头发散落在脸颊处,依旧猩红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李云锦,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你这毒妇!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不过就是想拿著老夫的人头去立你的名声!你想重啓牝鸡司晨的时代?哈哈哈!可笑!朝中无人容你!你有一日会死得比老夫还要凄惨万分!你会被贬为悖逆庶人,曝尸荒野,无人收尸!”

他嘶哑著声音,用最恶毒的语气像诅咒一般断言,形似恶鬼,瘦小的身体裡蕴含著不服输的能量,仿佛要拖著李云锦一起下地狱。

李云锦垂著眼皮看他垂死挣扎,她并不辩解,也不生气,一张脸忽明忽暗,看不清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天明,百年刘氏一门,菜场斩首。

脑瓜子咕噜噜滚瞭一地。

李云锦就坐在上首看,眼睛一点都不眨。

她要确保刘傢的核心成员确实引颈受戮,没有被死士替代。

那张妍丽的脸在在场诸人的眼裡,像鬼魅一样。

“军人的天职是领命行事,所以我无法归罪他们。尤其现在是国傢战争期间,国傢需要军队。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在朝廷新的任命到来之前,留在这裡主持战事。姚旭,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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