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界(4)
这傢酒店冷气十足,我忍不住打瞭一个喷嚏。
“回房间吧,这裡冷小心著凉。”
“刚才顾著忙忘瞭道谢,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不可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
阮佑廷额头上一层细汗,微微颔首嘴角挂著笑,酒店大厅的射灯泛起暗光,一走一过忽明忽暗,阮佑廷的胸腔也跟著忽起忽落。
他突然停住脚步,认真道:“不用跟我客气,能保护你,能保护你......”
他突然没瞭后半句,憋得满脸通红,蹦出几个字:“能保护你挺好的。”
望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抿嘴尽量憋回笑意,这个人什麽时候看都会觉得可爱。
电梯门开啓,他还愣在外面,我提醒道:“你不上来吗?”
“哦,不好意思。”
他长腿迈进电梯,和我并肩站立,电梯四面光洁如镜,不需刻意转头,彼此的一举一动便能收视自如。
他双手虚插著放在身前,拇指紧张地互相搓动,我断定他有话对我说。
果然,他开口瞭。
“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我心裡暗笑,浅浅打瞭个哑谜,或者说另有试探。
“好啊,不过......”
“不过什麽?”
他个子高正对空调风口,呼呼的风吹偏瞭他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不过我男朋友介意我和其他男人喝酒。”
“啊......这样啊......”
他眉头微颤,神色暗淡,语气裡流露出不少的失望,看他失落的样子,不知为何我心裡莫名得意,但又隐隐有些不忍心。
我对著镜子裡的他笑道:“逗你的我没有男朋友。”
他看著镜子裡的我,语气兴奋不少:“好巧我也没有女朋友。”
“酒我请。”我看到他开口估计想拒绝,我补充道:“答谢酒必须我请。”
他点头答应。
电梯门缓缓打开,进来一对情侣,我和阮佑廷不约而同看向楼层数字,聊瞭半天忘记按电梯瞭。
“不如——”
“不如——”
我俩几乎同时啓口,该死的默契,竟然想到一块去瞭,我们望著镜子裡的彼此傻笑,上瞭顶层。
*
酒水吧位于酒店顶层,半开放式空间,穿过玻璃门直达户外,可以俯瞰整个酒店的夜景。
这个时间酒吧人渐多,找不到好位置。
我和阮佑廷挤坐在一张背对玻璃门的沙发上,偶尔有风吹过我也不觉得冷,一方面人多热闹,另一方面我挨著阮佑廷。
他好像血热,浑身上下都是烫的。
阮佑廷身体紧绷,我知道他紧张。
我也紧张,第一次和陌生人约酒,心裡不免戒备,但我还是装得像个情场老手,主动找话题调节气氛。
“干杯。”我举起酒杯,在散射的霓虹灯裡看遍瞭阮佑廷优秀的五官。
几杯酒下肚,紧张感抛之脑后,我和他玩起瞭酒桌游戏,最简单最幼稚,醉得最快的——剪刀石头佈。
阮佑廷不是我的对手,酒过三巡他宣佈放弃,我面颊发烫,他似乎也更烫瞭。
阮佑廷:“冒昧问一下你今年多大瞭?”
我:“二十八。”
阮佑廷:“骗人。”
我握著酒杯抿瞭一口:“你意思我老?”
阮佑廷摇摇头,笑说:“你明明才十八。”
我腼腆一笑,把酒杯贴在脸上给滚烫的肌肤降温,阮佑廷的话又醉又软,撩得我心猛跳瞭几下。
“你呢?”我倾身向前,放下酒杯。
“比你小三岁,二十五。”阮佑廷歪脑袋靠在沙发上,目光闪烁不定。
“怎麽瞭?”我问。
“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没等回答隔壁桌几个人散场,从我和阮佑廷这边经过,过道空隙狭小,一走一过碰膝盖。
阮佑廷伸手挡住我的腿,避免他们触碰,如果这算一种保护,那此刻的阮佑廷对我来说就是港湾,随时为我遮风挡雨让我心安。
我突然想到那句话,心安处即是傢,当我再看阮佑廷时,对他産生瞭一种异样的感觉,并非春|心萌动而是要犯错的冲动。
我及时制止自己越轨的念想,等那群人走过,我站起身去洗手间。
我已感知不出腿是什麽时候麻的瞭,起身时整个人险些软下去,还好阮佑廷及时抱住瞭我,护在怀裡。
“姐姐你没事吧?”他说这话时声音发颤,眼睛发亮。
“你的眼睛很漂亮。”月色如水形容他的眼睛最恰当。
“姐姐。”阮佑廷咬紧牙关,心口起伏不定他呼吸是乱的,我感觉到他和我一样在尽力克制,克制犯错的冲动。
但面对这样一张脸,这样一双深情眼,我快防不住瞭。
不想,阮佑廷先我一秒,大起胆子撬开我的唇齿,如狼似虎地吞噬我的气息,力道猛烈似乎要攫取我的心。
第3章耳钉
阮佑廷的房间玄关灯亮著。
他拉我进门,我站不稳,靠在墙上。啪一声,灯灭瞭,在暗夜中他的呼吸格外明显,我的心跳也格外强烈。
“要开灯吗?”他问道。
“就这样。”我寻著他的气息,啄上瞭他的唇。
我们纠缠在一起,弄乱瞭床铺,衣服料子落瞭一地,酒精在无休止的缠绵中消耗殆尽。
午夜时分,我彻底清醒,打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下,阮佑廷神情複杂地注视著我,我知道他想表达什麽。
不是意犹未尽,而是一种失落。我冲他笑瞭一下,弯下身捡起长裙,拢瞭拢头发。
他一言不发套上裤子,上身赤|裸站在阳台。
月色暗淡,光影压低瞭阮佑廷的身段,略显颓然,他侧腰上趴著一块不大不小形似星星的纹身,又像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