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之外(80)
按照数学概念来说,应该算是真的很小很小概率的事件,
所以平常人应该是遇不到的才对…
荀归慌瞭…真的慌瞭…
如果“末日”的定义是,人活著的最后一天。
如果“活著”的定义是,可以畅快地呼吸…
那么那一天,知道瞭朗皓星命不久矣的那一天,
就是荀归的世界末日瞭。
似乎还有之后的每一天,也都是…
小剧场
还是2012年12月21日。
在得到瞭荀归关于“世界末日”的答案之后,
朗皓星突然说瞭一句。
“荀归,那我们结婚好不好?”
十岁的朗皓星也说出瞭一句几乎不可能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会说出的话。
妈妈和爸爸都告诉过他,在他和荀归定下“娃娃亲”的那天笑眯眯地告诉瞭他,
什么是“结婚”。
“结婚”这个词,抛开一切,
最简单的来说,就是可以永远在一起的意思。
老师讲过的,
“永远”这个词就是没有尽头,不会结束的意思。
而“末日”这个词就是走到尽头,马上就要结束的意思。
所以,他想要用这个和荀归息息相关的,
带著不会结束意思的“永远”去破瞭那个“末日”的“诅咒”。
于是他也说出瞭这样一句很惊人的话。
而当时正走在他前面,带领他往班主任办公室那裡走,准备去帮他最近连续一周的睡过头迟到打掩护的荀归,
应瞭那句话,突然就停下脚步,转过身,看著他。
看著那个气喘吁吁的,很著急的,也不知道在著急什么的小少年。
看著那个一向吵闹好动的他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地等待著自己的回答。
看著他嘴角边还残留著的一点儿巧克力的残渣
(朗皓星最喜欢吃巧克力瞭,想要在死之前多吃一点。)
看著他那双因为跑瞭太多步(朗皓星想要好好看看世界末日的这一天,世界到底有什么变化)变得有些灰扑扑的鞋子。
看著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看著那位和自己同龄的,比自己大瞭三个月的小少年。
也是小小少年人的荀归,看著他,
说道:“好。不过要等我们长大瞭,等你二十二岁的时候,我就和你结婚。”
荀归这么说道,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知识面已经拓展到瞭这样宽泛的领域。
隻记得那个…
小少年咧开嘴,咧开少瞭两颗牙的嘴巴,很难看地笑著,朝自己用力地点瞭点头。
然后又问瞭句:“我们真的能活到长大吗?活到二十二岁吗?”
“嗯,一定能的!”荀归这么回答道, “到时候,我一定嫁给你!我们约好瞭!”
说完,两个人继续一前一后办公室走去。
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即便刚刚两个人做瞭一个那么瞭不起的约定,也改变不瞭两个人马上要去办公室的事实。
而有些事情,即便荀归一直没有忘记那个二十二岁就结婚的约定。
那个美好的年纪似乎对于两个人而言都不会到来瞭。
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对于荀归而言,有很多事情都比高考来得要更早一些。
比如说,朗皓星的死讯。
之所以说是“死讯”,倒也确切。
因为荀归确实知道瞭他要死瞭的讯息。
癌症这东西……最后的结局似乎都隻有一个,
况且朗皓星还是晚期…
依稀记得,岳枫晴和堂哥荀安星的故事到瞭这裡的时候,明明是很轻松愉快的。
(广告时间:岳枫晴和荀安星是我已经完结的另一个故事《藏在信封裡的青春》裡的主人公,感兴趣的读者朋友可以去关注一下!)
怎么到瞭自己这裡,这个故事就似乎带上瞭一层注定悲伤的色彩呢?
荀归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哪裡做错瞭…
要不然这样的事情怎么会落到她身上……
肯定是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太张扬瞭,
太爱出风头瞭,才把他的好运气都给…
荀归在心裡默默做瞭一个决定。
回到医院。
她在那个屋子裡待瞭好久好久,把那位医生都聊懵瞭。
他上下打量著荀归,怎么看都隻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才对。
可是为什么荀归说起自己对于这个病情的见解来头头是道,对于医学似乎也已经很有瞭解。
对瞭,她姓荀…
“你爸爸是不是叫荀立?”在荀归突然提出瞭一个连他无法回答的质疑的时候,那位医生摸瞭摸后脑勺这么问道。
“你怎么知道?”
“还真是!我就说,姓荀的人很少…你小小年纪即对于医学知识有如此瞭解…”
“肯定是从小耳濡目染的,你爸爸可是很厉害的医学教授呀!”
医生这么感叹道,对于眼前这个小姑娘也格外钦佩起来。说完,那个医生就开始夸赞起荀爸爸来…
荀归皱瞭皱眉,打断瞭他。
“那又怎么样?”她突然很不以为然的说瞭一句,“我爸爸的研究方向不是癌症,所以目前的状况他根本帮不上忙,所以医生…真的没办法瞭吗?”
“你看这个图…是他上次来做检查的时候的…在他的肝内胆管和肝外胆管这边,你看都是癌细胞…这一次既然他又晕倒瞭,很可能是有恶化瞭…”
因为荀归很小的时候,荀爸爸还在医院工作,做门诊,
有的时候经常会在傢裡研究一些疑难杂症的片子。
所以荀归一时候就去趴在一边,跟著一起看,荀爸爸就偶尔和她讲讲那上面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