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落月亮(5)
沉逾白就又笑瞭,他唇比一般人的薄,笑起来带著点怜悯:“她不让。”
说完就离开,留下顾泽之在原地发呆。
她?
是谁?
哦,沉逾白的女朋友,玩得尺度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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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板巷的玻璃房裡,孟窈躺在床边喘息,沉逾白刚弄过一次,她脸上潮红还没退,细密的汗贴著身体曲线。
不菲的项链在刚刚的旅行中被摇晃,颤颤巍巍窝在她脖颈间的凹陷处。
沉逾白在一旁,乌眸漆黑,过度的颓靡让他近乎致盲,慢慢从潮汐中回神,骨节分明的手帮忙整理项链,接著摸著她的肌肤,慢慢往下滑。
孟窈肌肤忍不住颤栗,把他的手拿开:“不要瞭,很累。”
少年人当然精力充沛,孟窈可不想奉陪到底,累得是自己。
沉逾白没恼,动作力度很轻,高挺秀气的鼻梁贴著孟窈的脸颊,洒下细窄的阴影,和孟窈搭话:“我今天碰见顾泽之,他让我把脖子上的贴起来。”
状若无意的口气,更像是随意分享。
“哦。”
孟窈很明显不感兴趣,脸色都不变。
她越坦然沉逾白越愉悦,因为察觉顾泽之在孟窈心裡的地位,被抛弃的可怜虫而已,面上还是没有显露。
顺势低头吻孟窈的眉眼,她生得美极瞭,温婉冷情的眉眼,岁月当然在她面容留下痕迹,反而使她更诱人,床笫之间显出坦荡的风情。
沉逾白确认自己没有恋母情节,但却忍不住沉迷大他近十岁的女人。
岁数长些没什麽不好,又或是他隻不在意孟窈的年龄。
倘若她年长二十岁又怎麽样,他照样为她抛弃道德,越过她的丈夫与她偷/情,登堂入室,吻她的手背都虔诚。
那将是他的荣幸。
请天父原谅他的狭隘,迷恋有时候会造就人的病态。
沉逾白得意忘形,狭隘的心间生出胜负欲。
他几乎忍不住追问:“你更喜欢我还是他?”
孟窈半阖著眼看他,沉默著没说话,
沉逾白自觉失言,亲瞭亲她侧脸:“要不要再来一次?”
“沉逾白。”
很慢,几乎是在思考的语调。
孟窈好久不连名带姓得叫他,他有些慌神,下意思去抓住床单。
孟窈的语气轻得像什麽都没发生过。
“七宗罪的第五条是什麽?”
天主教神父圣多玛斯·阿奎纳列举出各种恶行的表现,称为七宗罪。
傲慢、嫉妒、暴怒、懒惰,第五宗罪是一一
贪婪。
孟窈没有看他,他知道自己和顾泽之的关系,在暴雨天敲门,对她的情欲毫无疑问和抵抗。
沉逾白的衬衫就在旁边,孟窈用手扔到沉逾白身上,刚刚的温存没有软化她冰冷的神情。
“滚吧”
她决不允许有人愚弄她。
钟闻
“砰一一”
篮球砸在篮框上又反弹到地面,沉逾白的衣服被汗水浸湿,走出球场,他随意地坐在场边,仰起头喝水。
沉逾白沉默时反而会带出几分忧鬱,明显不太开心,场边的女同学却觉得“值回票价”。
赵洋在场上打篮球,馀光瞥见沉逾白的神色,跟队友比瞭个停止的手势。
“沉哥,怎麽瞭?看你心情不太好。”赵洋走到沉逾白身边,试探得问瞭句。
沉逾白看瞭眼手机消息,摇摇头,继续喝水。
赵洋看出沉逾白无意多言,叉开话题。
过两天是京平一中建校一百二十周年校庆,有位大人物给自己母校一一京平一中,捐瞭一个亿。
一个亿,赵洋估计自己隻有在做梦时候才敢想想。
沉逾白不关心这些,勉强笑瞭笑,握著矿泉水瓶出神。
这两天学校为瞭校庆忙得要命,沉逾白打完球的第二天,班主任把沉逾白和顾泽之叫到办公室。
班主任支支吾吾地夸瞭两个人半天,才开口:“是这样子,校长的意思呢,是让你们两个表演个节目。展示一下咱们京平一中学子的风采哈。”
沉逾白和顾泽之都有点哭笑不得,他们两个表演节目?
表演用六种方式解数学题吗?
最后敲定瞭两个人四手联弹钢琴曲。
还不如解数学题。
搞得最近放学两个人都得在学校的钢琴室练习。
两个被甩的意志消沉得在一起排练,顾泽之不知道,沉逾白心裡有种微妙的同是天涯苦命人的感觉。
“我出去抽根烟。”沉逾白先暂停。
他们班裡很多人压力大都会抽几根,顾泽之不意外,点瞭点头。
沉逾白刚出去,他的手机就跳出消息,顾泽之没想偷看,却看到发消息的人。
孟窈。
他不可置信地点开消息,沉逾白的手机没设密码,是以能看到两个人最近的对话。
【沉逾白:我的衣服还在你哪儿,方便的话我改天去拿?】
【孟窈:不用过来瞭,我扔瞭。】
然后是孟窈标著衣服钱的转账。
沉逾白的衣服为什麽会在孟窈哪儿?
细枝末节串联起来,沉逾白问他有没有事 ,别有深意得笑,脖颈后的暧昧红痕。
顾泽之神色沉下来,乌眸暗得让人看不清。
沉逾白,可真是好心。
他觉得自己是傻子。
可等到沉逾白一脸烦躁得进门,顾泽之却抬头朝他温和得笑,问:“继续练吗?”
回瞭傢以后他砸瞭傢裡全部能砸的东西,等保姆收拾的时候,顾泽之的手被瓷器碎片划破,血往下淌。
顾泽之表情不变,仿佛受伤的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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