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夫君(42)
陈四个蠢货,为什麽不告诉他越重霄也来瞭?
“虞娘子。”王得全清清嗓子,权当越重霄是空气,隻跟虞雁书一人说话,“不知虞娘子今日来找本官所为何事?”
最好是为瞭与越重霄和离,那样他会当堂判决。
虞雁书直奔主题:“见过知州大人,民女来此乃是为瞭禀报水稻虫害,大人请看。”
虞雁书把秧苗呈到王得全面前:“此虫名叫火虱,还是幼虫形态,是在白雾村的秧田裡发现的,对作物危害极大。”
王得全哪裡认得什麽火虱水虱,他能认识秧苗就不错瞭,闻言高深莫测地点点头,示意陈四把秧苗接过来。
见王得全似乎没有意识到火虱的严重性,虞雁书继续道:“知州大人一定听过燕州虫灾吧,当时为害的便是此虫。”
王得全微微转头,给陈四递瞭个眼神,陈四赶紧道:“那是十几年前的事瞭,燕州离我们灵州远著呢。”
王得全也是这麽想的,况且灵州土地辽阔,他得派多少人才能全查一遍。
再说这虞美人虽然对花花草草有点瞭解,对种田的事又能知道多少?王得全心中不屑,没表现出来,隻道:“那依娘子之见现在该做什麽呢?”
“倘若火虱隻出现在白雾村附近,就舍弃秧苗以灭虫;倘若整个灵州都已有瞭火虱踪迹,还请大人奏请圣上,积极筹措赈灾事宜。”
果然是个女郎,见识不多,胆子倒是不小,这种话都说的出来。王得全暗自腹诽,他要是照著虞雁书说的去做,不仅灵州百姓会吐他唾沫,圣上也会龙颜大怒。
“你说的事本官知道瞭,我会派人下去查的,娘子还有别的事吗?”
“那就全靠知州大人瞭。”
“娘子放心,本官一定不会叫你失望。娘子用饭瞭吗,不如留下来吃顿便饭?”
王得全笑容满面,又想摸虞雁书,半道被一隻铁手牢牢钳住,越重霄冷眼看他:“知州大人请自重。”
王得全被坏瞭好事,冷哼一声,他还没找越重霄的事,越重霄反倒对他不敬起来。
“放肆。”王得全厉喝一声,甩开越重霄的手,“本官和虞娘子商量正事,你无端插嘴,是何居心?”
“没什麽,隻是看见知州大人站立不稳,好心扶大人一把罢瞭。”
“哼,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的盘算。自从你在白雾村落脚,那裡就问题不断,如今又出瞭一个劳什子火虱,我看八成就是你搞的鬼。”
这纯粹就是欲加之罪瞭,越重霄淡淡反问:“这些事情都发生在知州大人上任之后,为何不能说是知州大人搞的鬼呢?”
“你!”王得全气得七窍生烟,他早就看越重霄不顺眼,几次陷害没能得手,今日竟又被当面顶撞,再不给越重霄点颜色看看他就不姓王!
陈四眼珠一转,跑到王得全身边小声献上计策。王得全听瞭果然喜笑颜开,大手一挥:“来人,给我把越重霄绑瞭。”
门外应声进来两个衙卫,虞雁书上前挡住越重霄:“大人,这是何意?”
“娘子,本官秉公办事,你可不要想著与此人同流合污。”
“还请大人明示。”
“三十郎三十郎,圣上有旨,越重霄必须每月领鞭三十,如今已是新的一月,是时候该抽他鞭子瞭。”
原来,这就是他被称作三十郎的原因,可即便如此,王得全此时提起明显是在公报私仇。
“娘子让开吧,小心连累自己,他和他老子都是卖国求荣的叛贼,死不足惜。”
越重霄眼底晦暗,轻拍女郎的肩,低声道:“没事的。”
王得全哈哈大笑,命令衙卫把人带出去,他要当衆行刑。
州衙门前,越重霄的双手被套进锁链高高吊起,两个衙卫各自拎瞭一条牛皮鞭子,蘸上冷水虚空一甩,发出令人齿冷的破风之声。
王得全端坐高位,对虞雁书道:“娘子也坐下吧,三十郎居心叵测,娘子在他身边想必没少受委屈,本官今日就为你好好出一口恶气。”
虞雁书没动,也没搭理王得全。
王得全心生不悦,转而把怒气加倍发洩到越重霄身上。
“给我狠狠抽他六十鞭子,不许手下留情。”
“等等。”虞雁书拦住衙卫,“不是三十鞭子吗,怎麽又变成瞭六十?”
“是,没错,圣上说的是三十,可是圣上还命他每日绕城巡防,越重霄偷奸耍滑,隔三差五才去一次,这是对圣上不敬,我没砍他的脑袋就不错瞭,翻倍抽他鞭子他还要谢我呢。”
说罢,王得全一声令下:“打!”
“啪!”“啪!”
鞭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交替响起,两个衙卫得瞭王得全授意,每人都用瞭十成十的力气。
越重霄咬紧牙关,将疼痛吞进肚子裡,没发出半点声音。这不是他第一次挨鞭子,他早就习惯瞭。
高台之上,女郎紧紧盯著他,越重霄看不清她的面容,却好像能感受到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比鞭子还要重。
越重霄别开脸,他不想在她面前这样。
……十七、十八……二十五……三十六、三十七、四十九……五十七、五十八……
虞雁书强迫自己听著声音,默数鞭数,六十一到,立刻大声喊停:“够瞭,已经够六十鞭瞭!”
然而没有王得全的命令,衙卫不敢停手,又抽瞭十几鞭子才罢。
虞雁书跑到越重霄面前,“放他下来。”
越重霄的黑衣濡湿大片,透出深色,不用想也知道他已皮开肉绽,王得全终于出瞭口恶气,慢悠悠道:“放他下来,免得死我这裡,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