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夫君(53)
“原来是虞娘子。”薑松抽出腰间折扇,轻摇两下,端的是一派风流倜傥,丝毫看不出在薑同光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适才我在府中初见娘子,觉得甚是投缘,仿佛遭早与娘子相识似的。如今娘子要走,阿耶有事不能相送,便由我来送娘子回傢吧。”
虞雁书觉得好笑,她和薑松素昧平生,初见时一句话没说,有什麽可投缘的?虞雁书本想拒绝,然而那折扇摇起的清风吹到面前,她忽然改瞭主意。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薑郎君瞭。”
诱真凶
“虞娘子竟然能解决兰射难题?”
薑松大为震惊,“自从妹妹生病,阿耶就一直为她寝食难安,如今虞娘子解瞭阿耶的燃眉之急,我替阿耶和妹妹向你道谢。”
薑松说著,向虞雁书深深一礼。
“薑郎君太客气瞭,我们一见如故,能帮到令妹我很开心。”
美人笑意羞怯,微风从她鬓边拂过,缠住她的发丝,薑松看得发愣。
“虞、虞娘子说的是。”
“隻是可怜瞭曼珠,遭此不幸,希望将军能够早日抓住真凶。”
薑松合起扇子,在掌心敲瞭敲:“娘子这就不知道瞭吧,真凶已经抓到瞭,正是那个放浪形骸的枕梦居士,柳还真。”
虞雁书颇为惊讶:“我隻听说柳先生被抓起来瞭,但不是没证据麽,不然将军为何不按照律法将其问罪?”
“谁说没有证据,柳还真可是我当场抓住的!”
“竟是这样?”
能在美人面前表现自己,薑松立刻滔滔不绝说起当日情景。
“妹妹身体不好,不常出去,隻是偶尔会去寺庙小住几日修身养性。因为阿耶与梵净寺主持交好,加之梵净寺环境清幽,所以妹妹每次都去那裡。”
“这次也是,妹妹住瞭一月有馀,阿耶差我去接妹妹回来。我去之后,主持告诉我妹妹一直呆在房裡,不许任何人进去。我觉得奇怪,就去妹妹的房间找她,谁知房门怎麽敲都不开,裡面还有隐约的哭声。”
“我意识到情况不对,用力将门踹开,当场抓住柳还真那个淫贼抱著衣衫不整的曼珠,对她行不轨之事!”
薑松握紧拳头,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再去打柳还真一顿。
虞雁书暗自思忖,怪不得,如果案发现场在薑娘子的房裡,薑同光就更不能让事情闹大瞭。
面上,虞雁书目露崇拜:“还好有薑郎君,不然柳还真那个狂徒或许就要逍遥法外瞭。”
薑松清清嗓子,又把折扇打开,有一下没一下地摇著:“可惜曼珠被他吓得神志不清,没法当面指认。算瞭,不说这个,娘子傢住何处?”
“如今正暂住在济世堂。”
薑松知道济世堂,离将军府有段距离。不过远点也好,这样他就能和虞雁书多待一会儿。
谁知虞雁书却道:“薑郎君送我到门口即可。”
“这怎麽行?娘子是我们傢的大恩人,我怎麽能让你一个人回去?”
“没关系,夫君在门口等我。”
薑松的笑容僵在脸上:“娘子竟然已经嫁为人妇瞭吗?我倒是没看出来……”
薑松嫉妒,是谁这麽豔福不浅?
虞雁书低下头,神色哀伤道:“是啊,我也没想到……原本我以为我的夫君会是一位如薑郎君这般的人,谁知道……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美人蹙眉惹人怜爱,薑松忙问:“娘子这话什麽意思,难道你的夫君对你不好?”
“我的夫君你知道的,他姓越,名重霄。”虞雁书说著,从袖中抽出帕子抹泪,“我与他并无感情,隻是因为婚约被硬凑一处。不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好与与不好,我这一生也就这样瞭。”
“越重霄,那不是我们晟朝的大罪人吗?娘子的夫君竟然是他。”
不说还好,一说虞雁书的眼泪流得更凶瞭。美人哭得楚楚可怜,薑松忍不住轻拍她的后背:“娘子落在那个叛贼手裡,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实在令我心碎。我们两人既然互为知己,娘子又与我妹妹年岁相当,我就把娘子也当妹妹看瞭,娘子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虞雁书目光湿润,微微偏头去看薑松,眼角还带著些许泪痕,“郎君是真心的吗?”
薑松被这一眼看得骨头发酥,当即拍著胸脯保证:“隻要娘子开口,在下一定万死不辞!”
虞雁书嗔怪地推瞭一把他的手背:“郎君就会哄我。我已是越傢妇,哪裡就需要你为我万死不辞呢?”
“娘子此言差矣,我能为娘子做的事多瞭。”薑松感受著手背上一触即分的柔软,目光牢牢锁定在虞雁书脸上,“就看娘子愿不愿意开口。”
虞雁书迎著他的目光看回去,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缠,片刻之后,虞雁书先偏过头。
“我听不懂郎君在说什麽,大门已经到瞭,郎君就送到这吧。”
美人莲步轻移,飘然离去,薑松痴痴望著她的背影,许久才收回目光。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感觉脚下踩瞭东西,原来是隻精致的香囊,捡起来一闻,香味更是令人沉醉。
这是虞雁书落下的东西。
“娘子今日算是白跑一趟瞭。”
越重霄在将军府外等虞雁书出来,得知曼珠状况,不由得默叹一声。
虞雁书已经收起帕子,芙蓉面上干干净净,看不出一丝才哭过的痕迹。
“能帮到薑娘子不是也很好吗?”
越重霄忍不住佩服她的乐观,这天底下,好像没人能让她说出放弃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