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夫君(58)
虞雁书如实回答她的问题。
薑檀雪微微一笑:“我一直严格控制饮食,减缓自己的发胖速度,每月都用墨汁染发,再用花香盖住墨水味道,可我能感觉到,这些事情对我来说越来越费力瞭……我想趁著还来得及,寻找一位画师。”
去梵净寺小住的时候,薑檀雪趁著大殿无人,跪在蒲团上说出瞭自己的愿望,却听神像后面传出一道昏昏欲睡的声音。
“娘子已是美貌动人,何来留住美貌之说?”
薑檀雪被吓瞭一跳,戒备地盯著神像:“谁在那裡?出来!”
片刻之后,柳还真从神像后面走瞭出来,果然是没睡醒的样子。
“见过薑娘子。”
“你认识我?”
“上山路上有位老翁因为丢瞭钱捶胸顿足,娘子恰好捡到他的碎银,顺势还给瞭他。可我知道那是娘子自己的钱。”
这隻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对薑檀雪来说不过举手之劳,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如今被人提起,薑檀雪凝眉问:“你怎麽知道?”
柳还真从怀裡取出一粒碎银双手封上:“因为他的钱被我捡到瞭,现在我把银子交给娘子,如此一来便皆大欢喜瞭。”
薑檀雪没接银子,因为此事,她结识瞭暂住在梵净寺的柳还真。
薑檀雪并不知道柳还真就是枕梦居士,等她知道的时候,忍不住对传言有瞭怀疑。
从她对柳还真的接触来看,柳还真不像世人口中轻浮浪荡的登徒子,隻是行事比较随心所欲而已。
“多谢娘子赞誉。”柳还真丢下见瞭底的酒壶,又从脚边薅瞭一把杂草,摇摇晃晃起身走瞭。
“你拔草做什麽?”
“在下身无分文,买不起颜料,隻能就地取材。”
“你会画画?”
“娘子难道没听说吗,我画的春宫图千金难求哈哈哈哈哈。”
薑檀雪看著柳还真的背影,忽然提起裙子追瞭上去,问他:“你能帮我画一幅像吗?”
“我?娘子又不是出不起钱,什麽样的名傢大师找不到,为何要来找我?”
“不,这个人不是用钱能请到的。”薑檀雪站到柳还真面前,认认真真道:“我要你帮我画一幅裸像。”
我喜欢我的美貌,我喜欢我的身体,我想留住这份记忆。哪怕以后我变得形容枯藁,白发苍苍,隻要看见这幅画像,我就能想起曾经的我有多美丽。
“为什麽要选柳还真?”虞雁书问。
“一个男人对你有没有欲望,从他的眼睛裡是能看出来的。柳还真看我的时候,就隻是在看我而已,他对我没有欲望。”
柳还真答应瞭薑檀雪。
这就是为什麽薑檀雪每天都会消失一段时间,为什麽薑同光得知之后会大发雷霆,发誓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幅画卷。
薑檀雪讲完,问虞雁书:“你会觉得我是一位不清白的女郎吗?”
虞雁书摇头,她想瞭很多话,都不能准确表达她的意思。到最后,虞雁书道:“我觉得,你很勇敢。”
薑檀雪眼眶酸涩,她就知道,一定有人能理解她。
“虞娘子你放心,我会尽快让你跟柳先生见面的。”
两处愁
“薑同光答应释放柳还真瞭?”
“是的,等柳还真把藏起来的画卷交给薑娘子,他就可以回清水湾瞭。”
满庭芳喜上眉梢:“那你不仅可以继续研制农药,还救瞭柳还真一命呢。”
虞雁书露出些许笑意,又问:“曼珠的病,你当真没有办法吗?”
“我若能救岂会袖手旁观?你都见过她瞭,难道不知她的病在心裡。”
伤在身上,有药可医。伤在心裡,无药可解。
“希望她能走出来吧。”纵是神医,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满庭芳想,现在能给曼珠的,恐怕隻有时间这味药瞭。
虞雁书揉揉眉心,她知道,隻是还存著一点希冀。现在她需要好好休息,昨晚一宿都没怎麽睡。
“起来。”满庭芳拉住虞雁书的手腕,不许她睡。
“怎麽瞭?”
“你脖子上的伤让我看看。”
“不碍事的,已经看过大夫瞭。”
“别人看的我不放心。”
虞雁书拗不过满庭芳,隻好起身坐下,由著满庭芳检查。掐痕比之昨日颜色更深,烙在女郎纤细的脖颈上,十分显眼,并且难看。
“薑松这个心狠手辣的废物,完全就是冲著杀人灭口去的,早知如此你就应该把刀带著,一刀捅死他得瞭。”
“是是,满女侠说的对。”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满庭芳愤愤不平,取出膏药细心为虞雁书涂上,“听听你的嗓子,现在还是哑的,下次你再提出这种冒险的法子,我决计不会再帮你瞭。”
虞雁书被教训瞭一顿,又发觉这话与越重霄说的如出一辙,闷声问道:“你也觉得我做错瞭?”
“倒不是做错瞭,是你没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什麽叫也,谁说你做错瞭?”
满庭芳变脸比翻书还快,一副马上要找那人理论的架势。虞雁书咬咬嘴唇,没敢说出越重霄的名字。
然而满庭芳的眼神无比锐利,一下子就猜瞭出来。
“越重霄?”
“嗯,他跟你说的话一样。”
满庭芳哼瞭一声,想起虞雁书说最后关头是越重霄冲进房裡救瞭她,勉强承认他对虞雁书还算上心。
“可是,我对他说瞭很过分的话。”
虞雁书说完就后悔瞭,那场败仗,不隻是越重霄的伤疤,更是灵州百姓心上无法愈合的伤疤。
满庭芳收起药膏,她一向帮亲不帮理,拍拍虞雁书的肩膀:“这样吧,你先去休息,等你醒瞭这事就算过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