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夫君(79)
隻见女郎身形曼妙,步伐款款,一双妙目眼尾飞扬,带著几分倨傲,不仅不惹人讨厌,反而令她那张豔丽的脸更显勾魂夺魄。
誉王提起唇角:“爱妃怎麽来瞭?”
原来这女郎就是誉王妃。
听见誉王问话,王妃不答反问:“方才来找你的人是谁?”
“爱妃都看见瞭为何还来问我,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王妃柳眉轻蹙,涂著豆蔻的指甲绞紧绣帕,面上显出愠怒:“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誉王起身走到王妃身边,把人揽入怀中,右手贴住女郎的纤纤细腰往上抚摸,含著几分挑逗。
“爱妃当真不知?她也姓虞,生得如你一般仙姿佚貌,又有一位夫君名叫越重霄,你说她会是谁?”
话音落下,王妃面上瞬间没瞭血色。
*
“誉王殿下真的答应再给我们三天时间?”韩郴得到消息喜上眉梢,憋在胸口的气终于吐瞭出来,“无论如何,总算为霄兄迎来一线生机。”
满庭芳喜不起来,三天时间看似给瞭一个机会,然而凶手哪有那麽好抓。倘若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隻怕更令人失望。
韩郴开心过后想到瞭和满庭芳一样的问题,又把眉头拧紧:“时间紧迫,不如我们兵分几路,各去打听毛铁匠出事之前都见过谁,或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满庭芳不认同:“听起来行,可是现在毛铁匠死瞭,谁会愿意为瞭一个死人让自己陷入嫌疑?自然是能避则避。”
“说的也是。”韩郴扪心自问,倘若被冤枉的不是越重霄,他会这麽上心吗?恐怕不会。
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头绪,韩郴又开始狂抓头发,甚至开始疑神疑鬼。
“毛铁匠真的死瞭吗?死因真的是蓬草吗?”
“仵作看出他的死状怪异,也验瞭尸,想来不会出错。”
岂止仵作,韩郴也看得出来,想起毛铁匠的死状他便一阵恶寒。
“毛铁匠死前一定很痛苦,眼睛都没闭上,脖子满是血痕……”
“你说什麽?”满庭芳突然出声,目光灼灼盯住韩郴。
“没说什麽……”韩郴不敢答话,不明白自己怎麽惹瞭女郎。
“不,把你方才的话说完。”
满庭芳霍然起身,压住韩郴的肩膀,似乎要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听清楚。
“我说毛铁匠死前一定很痛苦……死不瞑目,口角流血……脖子上还有他的抓痕……”
“不对。”满庭芳沉下眉头。
韩郴战战兢兢:“我说的不对吗?”
“仵作说的不对。”
“什麽意思?”韩郴灵光一闪,蹦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这不是蓬草中毒的症状?”
“是,所以不对。”
满庭芳向两人解释:“蓬草味道独特,极难遮盖,几乎不可能误食——不过灵州确实有人因为蓬草而死,济世堂也曾参与救治。”
那时满庭芳还作药童打扮,跟随满仁孝一起出诊,可惜没能救回那名死者。
“他喝瞭一整坛泡过蓬草的酒,摄入毒素过多,死前无法呼吸痛苦万分,硬生生抓烂瞭自己的喉咙。”
虞雁书问:“你说蓬草味道独特,难道他没尝出酒不对劲?”
“这正是问题所在。直接服用蓬草隻会内髒出血,溶于酒精之后,蓬草的毒性发生变化,中毒者不仅会内髒出血,还会呼吸困难,所以毛铁匠和那名死者一样,死前疯狂抓挠自己的脖颈。仵作断定毛铁匠死于蓬草没错,但他错判瞭蓬草如何要的毛铁匠的性命,而且——”
满庭芳略一停顿,声音掷地有声:“普通的酒没有这种作用,隻有犽族酿的乌罗酒可以。”
“犽族?”“乌罗酒?”
韩郴和虞雁书双双起疑,隻是关注点不同。半晌之后,虞雁书道:“我想到一人,他未必是凶手,但很可能认识凶手。”
恨难收
屋内死水一般寂静,除瞭张先生再无活物。
或许,连他自己也是一具行尸走肉。
“是时候瞭。”张先生喃喃自语,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刀刃雪亮锋利,映照著他浑浊的眼。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张先生捞起酒坛,烈酒滚过喉咙,辛辣刺痛的感觉冲上颅顶,让他觉得自己还没死透。
“真是好酒。”
赞叹的女声突然响起,张先生神经一紧,望向声音所在的方向,原来是虞雁书不知何时进瞭院中。
“是你?”张先生扔下酒坛,冷冷发问,“你来做什麽?”
“别紧张,我们是一路人。”
“我听不懂你说什麽,请你马上离开我傢,否则我就不客气瞭。”
虞雁书不为所动,反而自顾自走进屋内:“张先生是不是觉得,王得全判瞭越重霄明日斩首示衆,事情就已大功告成瞭呢?”
张先生面色凝重,隻是盯著虞雁书,不肯接她话茬。
“可惜你想错瞭,越重霄死不瞭。”
“他必须死,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是,你想让他死,我想让他死,王得全也想让他死,可惜有人不想他死。”
“谁?”张先生没忍住,问瞭一句。
虞雁书一字一顿:“誉王殿下。”
怎麽可能?张先生瞳孔紧缩:“这不可能,案子明明在王知州手裡。”
“张先生没想到吧,越含英与誉王殿下交情颇深,以至于越重霄虽然该死,但是誉王仍旧念著他与越含英的旧情,把案子压瞭下来。”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张先生若是不信可以等到明日,看看越重霄的脑袋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