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成仙(4)

他就站在外面遙遙地望著，似乎能能靠肉眼看出來一點詭異。

“林公子，喝酒嗎？”古贊麗端著一碗暗紅色的葡萄酒向林晚款款走來，美酒的香氣和美人的胭脂味一同鉆入林晚的鼻腔，深入他的肺腑。

林晚不動聲色往旁邊挪瞭一步，以“酒量差”的理由婉拒瞭。

“等到瞭葡玉城，就算不喝酒的人，聞到瞭那裡的酒香也會忍不住喝一杯的。倒是公子你會喝的。”

葡玉城之所以叫作葡玉，就是因為那裡的葡萄酒和玉石都是上等的佳品，可以使人一擲千金。

“那我就拭目以待瞭喲。”林晚大跨步走到馬廄邊，解開綁馬的繩子，翻身上馬，“沈隸，看好這裡，我先去探探路。”

“駕……”

林晚一騎絕塵，給古贊麗留下一個紅衣白馬的背影。

黃沙漫漫，林晚冒著風沙前行，他有一點想要林盈頭飾上自帶的面紗瞭……

尚早，接近城市，裡面人聲鼎沸，傳來商販的叫賣聲，樂坊的歌舞調。

林晚騎著白馬慢慢地走進去，因為穿著華貴，一路上的平民百姓都自動給白馬讓出道路。

風沙吹亂瞭他的頭發，林晚隨性將墨發理順，無意中彰顯出幾分淩亂的美感。

“小兔崽子，還敢偷東西，老子打不死你。”

林晚騎著白馬慢悠悠地路過，拳打腳踢的聲響如影隨形。林晚眼神不自覺地往旁邊瞥去。

被打的是一位少年，身在西域卻是同中原人一樣的黑眼睛黑頭發，皮膚則是一種接近變態的蒼白。

或許是林晚的視線太過輕佻，少年似有所感應，在一群圍打他的人的拳腳之下擡眸。

視線交彙，林晚心神一動，全身血液似乎凝固瞭一瞬，當即“籲……”一聲勒停白馬，“他偷瞭你們什麼東西？”

“關你什麼事，給爺滾！”

林晚一笑，從錢袋裡摸出一定銀子拋給一群人其中的一個。“這些夠買他偷你們的東西瞭吧。”

看見錢，那群人頓時咧開嘴，露出一副諂媚的笑臉，連聲說著“夠瞭，夠瞭。”一邊陪笑一邊離開。

人走後，少年站瞭起來，這一站，更讓人心生憐憫，衣服破破爛爛的，似小又似大，殘破的

衣服甚至蓋不住少年消瘦的身軀。林晚騎在馬上，身上的錦衣華服與之形成雲泥之別。

“謝謝。”少年很小聲地感謝，林晚點瞭點頭，將腰間的錢袋取下，微微傾身，將手伸到少年面前，沖著少年說話。

辨不清臉上的神情，聽不出話語中的喜怒，“好好活著。”

見少年接過錢袋，林晚騎著馬，慢悠悠地走瞭。

殊不知一道熾熱的視線一直追隨著他。

第三章

大約繞瞭半座城，林晚找到一傢還不錯的客棧，訂瞭十五人的房間，把馬拴在馬廄裡，準備徒步去城中的小巷探尋一下。

這座城看似平平無奇，可帶著林晚的感覺絕對稱不上“普通”一詞。

林晚專門往偏僻地地方鉆，因為地偏，做買賣和居住的人傢都少，居住的人傢大多是一些風年殘燭的老人或者獨守空門的女人。

沒有瞭熱愛的買賣聲，林晚就想起瞭那位少年，嘴角也不自覺地掛起笑容。

如果這次任務還是一無所獲的話，也不用擔心瞭，他已經遇見瞭那個能殺死他的人瞭。

“少年郎啊，少年郎啊，你可要好好地活著啊。”

慢慢地，他口中哼的“少年郎”變成瞭江南的小調。林晚的母親是蘇州人，他從小對這些耳濡目染，故也唱得不錯。

這似水柔情的江南小調在遍地黃沙的西域裡緩緩流淌，似乎在滋養著他貧瘠的靈魂。

忽然，林晚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口中的調子的聲調減弱瞭半分。

林晚扯下腰帶的玉佩，拿在手中飛舞，不動聲色地走慢慢往前走。

兩方都是十分沉得住氣的主兒。

互相提防地走瞭許久，林晚手中的玉佩一會兒高，一會兒低，像隻翩翩飛舞的蝴蝶般，飛上飛下。

風起，林晚猛得轉身，向一個地方扔出玉佩。

下一瞬，一聲嬌弱的尖叫聲響起，從高樓掉下來一個紅衣小姑娘，因為太高，摔得太重，小姑娘一時之間站不起來。

林晚慢條斯理地取下刀，“唰”的一下，將刀拔瞭出來，玄色的刀身折射著陽光，轉化為寒光。

“為什麼要跟蹤我？”

紅衣小姑娘擡起頭，眼中充滿不屑，“當誰喜歡跟蹤你這個短命鬼啊！如果不想死，說話就跟我客氣點。”

明明都是別人砧板上的肉，氣焰還挺足的。

林晚輕笑一聲，刀尖慢慢移動到瞭小姑娘的脖子上的大動脈處，隻要稍一用力，他就會見識到什麼叫做“血濺三尺”

“您繼續說……”刀尖又往前頂瞭頂，小姑娘白皙的脖子已經流下一條細細的血痕。

“你你你……虧你還是折枝宮的人，居然想濫殺無辜。”

知道不少啊。“哦，你是無辜的嗎？”

話雖這樣說，林晚還是收回瞭刀，砧板上的魚，逃不過他的刀的。

小姑娘一直捂著腹部，應該是被玉佩砸狠瞭，林晚好心地提醒蹲下來，用這種行為試圖産生一點親和力，“為什麼說我快死呢？”

“憑什麼告訴你！”威脅的效果不是很明顯瞭。林晚也不惱，語氣依舊淡淡，“如果你不說，我保證你會活得很痛苦。”

他可不願背上一個濫殺無辜的名號，更重要的是，活著有時候，比死亡還要痛苦得多。

林晚絲毫不介意向折枝宮以外的人展示他的劣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