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我不是在做梦吗？”

“不是，秦匆，你不是在做梦。”窦长青的呼吸凑瞭过来，然后在他脸上清清淡淡地留下瞭一个吻。

秦匆愣住瞭，然后是狂喜，他猛地扑瞭上去，紧紧地抱住长青，“豆腐，是真的吗？”

“是真的。”

“你把灯打开。”

窦长青真的把灯打开瞭。

秦匆眼睛狠狠地盯住他，手摸上他的脸，感受著他肌肤的温度，仔细地观察著他的表情，甚至掐瞭自己一把，这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然后窦长青就看到秦匆的眼泪流瞭下来，他第一次从一个人身上深刻的理解瞭什麽是喜极而泣。

“豆腐，你是骗我的吗？”

“不是。”

窦长青用手指把他的眼泪拭去，“别哭瞭。睡吧。”

他随手又把灯给关瞭。

秦匆抱著他不撒手，又问瞭他好几次是不是真的。他耐心地回答瞭好几次，后来他疲倦得睡著瞭，不知道秦匆又问没有。昏睡过去前那一刻，他突然后悔自己要在大晚上说。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就看到秦匆在旁边死死盯著他，眼睛睁得大大的，

“是真的。”他抢先回答，秦匆一句话也没说，窦长青突然仔细看瞭看他的眼睛，才发现他的眼睛裡有很多红血丝。

“你没睡觉？”

“豆腐，我怕是在做梦。”

窦长青拍拍他的肩膀，“是真的，你赶快睡吧。”他打开床头的抽屉，拿瞭一个蒸汽眼罩给他戴上。

“豆腐……”

“是真的，是真的，你赶快睡吧。”

窦长青把秦匆按到瞭床上。守著他睡著瞭才走。

剧组今天拍完就放假瞭，年后导演又有一部新戏要开机，本来也是准备让他跟组，但他听瞭秦匆的话，还在斟酌要不要答应。

傢宴

下午的时候，秦匆给他打瞭电话过来，约他一起吃晚饭，言语之间似乎又在试探，窦长青颇有些无奈。

“好吧，我让长盛过来，我们三个人吃顿便饭。”

“为什麽要叫长窦长盛过来呀？”

“我隻有他一个亲人，既然说清楚瞭，也该介绍你跟他认识。”

“啊……”秦匆的声音裡，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惊喜。

这一顿饭窦长青什麽都没说，但是从窦长盛的反应来看，他似乎什麽都知道瞭。

秦匆看出两人之间的尴尬，也知道窦长青有话要跟窦长盛说，找瞭个理由出去瞭，让两人独处。

“长盛，我一直觉得所有人裡面最固执也最通透的其实是你，没有人比你经历的伤痛多，也没有人比你能更迅速地做出选择。”

“哥哥，你错瞭，我没那麽厉害。我觉得最厉害的是你，哥哥你的心比大海更包容辽阔。”

“我？”

“是的，我其实很稚嫩浅薄，哥哥你才是最宽容慈悲的人，不管是我，秦匆，还是沉星河，其实都不纯粹，或多或少，都曾伤害过你。可是你却如一汪水，温柔地接纳我们。你觉得我总是能很快地做出选择，那是因为我其实压根从来没有做选择，我永远走我能走的最好走的路，不管别人，也不在乎自己。可是哥哥不一样，哥哥你在乎自己，也像在乎自己那样在乎别人。可是人是形形色色的，而且这世界上这麽多人，你在乎不过来的。哥哥其实隻需要在乎自己就好瞭，想过什麽样的生活，想爱什麽样的人，因为真正在乎你的人早晚都会理解你，哪怕是我这样不通人情，冥顽不通的人。”

“那你会祝福我吗？”

“我会。”

窦长青拍瞭拍他的肩膀，“你以前怎麽不这样？”

“因为我以前不懂事。”

“那现在怎麽懂事瞭？因为小苏？”

“有她的原因，哥哥，你会祝福我们吗？”

“当然瞭。”

之前离开沉星河的时候，窦长青就大概知道，他这一生是不可能再有男女之情瞭。既然没有男女之情，那应该也不会有后代。其实他们傢父母是很传统的。窦长青也曾经想过，自己这样会不会对窦长盛有什麽坏影响。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没必要担心瞭。

不过他摇摇头，其实哪怕窦长盛爱的是个男人，他也会接纳。

秦匆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聊完瞭，窦长青没想到秦匆还拿瞭礼物过来。

“这是我们公司的産品。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送给你女朋友。这个包装就是你哥哥设计的。”

“好。”窦长青没想到他会收，有些惊讶地看著他。

“哥设计的很好看，我觉得小苏肯定会喜欢的。”

窦长青笑瞭，是那种释然的笑，“行瞭张口闭口都是小苏，下次有机会带她一起来吃饭吧。

“好。

结局

所有的故事都会有结局。

好的结局是“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坏的结局是“他和她分道扬镳，消失在茫茫人海。”。

那这麽看来，他们的结局似乎是不好不坏，毕竟他们两个大男人，没有一个可以称作公主。

舒婷说，“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生活中却不止这些，多的是出其不意，就像他们本来似乎一清二白，最后却纠缠不清。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时间是最大的淘金客，不到最后，怎麽能明白哪些是真的，哪些值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