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张继科点点头，“水煮胡萝卜太难吃瞭，真的……你说什麽？”

“车来瞭，快上去吧。”马龙脸上带著笑意，语气和之前无异，几乎让张继科以为刚才是听错瞭。

车厢裡空空荡荡，仅有的几名乘客也坐在角落裡看手机，雨点敲在窗外，把马龙的身影浸润不清。张继科握紧拉环，突然开口，声音大得足以吓人一跳：

“马龙，你还没有和其他哨兵联结，对吧？”

车厢外，马龙没摇头也没点头，而是冲他挥瞭挥手，笑著说：

“下周见，继科儿。”

—TBC

第 8 章

17

夜深瞭，整个第十军区都陷入瞭沉静，唯独秦志戬的办公室还亮著。办公桌上的烟灰缸几乎盛满，旁白是两个一模一样的文件袋。

秦志戬看著两个文件袋，又狠狠地吸瞭一口烟。桌上的座机毫无征兆地响起，铃声划破黑暗，惊醒整个军区的梦。

秦志戬愣瞭愣，把手中的烟搭在烟灰缸上，拿起听筒。

“喂，”秦志戬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干，“杨政委。”

“喂，”低沉的嗓音自听筒那端传来，“秦政委，东西你收到瞭。”

“是……”

“很好，那马龙就麻烦你瞭。”

香烟燃过一半，掉进烟灰缸发出一声轻响，秦志戬咬瞭咬牙，开口道：

“杨政委，这件事……”

“这是中央的决议，”听筒对面的人打断他，不知是不是无线电的原因，电话那头声音微微失真，不带一丝感情：

“放心，也不会麻烦你太久瞭。”

不等他作出任何反应，电话就被挂断瞭，急促的忙音催他把听筒放回原位。秦志戬低头看几乎燃尽的香烟，伸手将它彻底摁灭在灰烬裡。

电话紧接著响起，似乎存心不给他喘息之机。

看清来电号码后，秦志戬顿瞭顿，长出一口气，刚拿起听筒，那边立刻传来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

“喂，老秦，”对面的人似乎和秦志戬有过人的交情，一上来就说：“我托人给你带瞭点特産。”

“收到瞭。”秦志戬重重地靠上椅背，说：“老刘，你这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啊。”

说完这句话后，电话两边都陷入瞭沉默，半晌后声音才从对面传来，却全然没瞭笑意。

“难道说……难道说他们已经……”

秦志戬苦笑瞭一下，算是默认。

”怎麽会？怎麽会这麽早……”一连串低语从听筒裡传来，对面的人似乎正在自言自语，最后说：

“老秦，马龙是咱们看著长大的。”

“……” 秦志戬没搭话，又点瞭一根烟，狠狠地吸瞭一口，开口：

“也是他们看著长大的。”

说完这句话，秦志戬不等对方回答，就径直挂瞭电话。他说的是事实，但正因为是事实，才让像是被抽干瞭他所有力气，却注定难以入眠。

18

肖战和方博走进会场时，张继科正坐在位置蒙头睡觉，脸上还盖瞭本会议记录册挡光。

“你小子跑到哪儿去瞭？”肖战一巴掌打在张继科颈后，他脸上的会议记录本“啪嗒”一声掉瞭下来，张继揉揉鼻子，睡眼惺忪。

见张继科一脸懒散，肖战还想再说什麽，台上已经传来中央司令的声音，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瞭张继科一眼，在前一排坐下瞭。

“咳咳，”刘国梁清瞭清嗓子，说：“好瞭，第十九届全体军区大会开始，首先……”

张继科稍微偏过头，刚好能看见坐在秦志戬身后的马龙，一脸专注，不时低下头做笔记。

“哥，你看什麽呢？看那麽认真。”方博凑到张继科旁边说：“哎，万一等会儿司令问起联结的事，你准备怎麽办啊？”

“你盼点好的行不行，”张继科撇撇嘴，“再说，就算问起来又怎麽瞭。”

“行行行，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方博翻瞭个白眼，说：“那我先溜瞭，你行你上。”

“切，你怂什麽，等会儿……”张继科正说著，听见台上的中央司令说：

“咳咳，好瞭，接下来各军区彙报一下联结情况。”

第一、二军区是已联结哨向的混合军区，彙报就是走个过场，紧接著就是第三军区，肖战硬著头皮站起来，把过去三年的台词再重複一遍。

“第三军区，原未结合哨兵一人，现未结合哨兵一人，报告完毕。”

听瞭肖战的报告，刘国梁也懒得再装模作样，直接点名：

“张继科。”

张继科站起来，感受到整个会场的视线如探照灯一般，纷纷聚集在自己身上，他挺瞭挺身，说：

“在。”

“你怎麽回事？”刘国梁敲瞭敲桌面，“我去年就强调过，你必须有一个向导。”

“向导？”张继科挑挑眉毛，“我？”

“没错，如果今年依然没有的话，中央塔将根据匹配度帮你选出……”

“拜托，这又不是挑萝卜大白菜，哪能说有就有啊……”张继科小声嘀咕，刘国梁一拍桌子。

“你刚说什麽！？”

“我说，有没有向导，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瞭算的，至少也要问问人傢向导的意愿吧。”

听瞭张继科的话，会场内一片哗然，全国上下的S级哨兵寥寥无几，隻要他肯开口，哪儿还用得著担心向导同不同意，倘若把这作为拖延三年未联结的借口，未免也太拙劣瞭。

果不其然，刘国梁气得都要笑瞭，说：

“怎麽，三年都不够你问清楚的？”

“这不是遇见得太晚瞭吗，”衆目睽睽之下，张继科笑瞭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