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无限游戏直播后我每天都在守寡(132)
车外,迟欲弯下腰,敲瞭敲车窗,陈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迟欲的脸的第一反应是有些高兴:“啊,已经接到你傢孩子瞭吗?”
迟欲抬抬下巴,示意他往后看,陈铭一转身,正好看到驾驶位上的谢之殃。
他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但并不是因为谢之殃的年纪和迟欲的年纪相差无几,而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和你父亲长得十分相似。”
“你认识我父亲?”
谢之殃不自觉地皱起瞭眉。这让他本就冷淡的五官看上去有些凶相。
陈铭被吓到瞭,张著嘴有些无措,不知道怎麽回答,反倒是车窗外的迟欲神情悠哉地帮忙解释:“是邻居。”
“啊,是的,我们住一栋楼。”
陈铭反应过来,又挂上客气的笑容,热情地开口:“你没见过我是正常的,我总是上夜班,回来得很晚,别说你瞭,其实你们傢人我也没见过几次。”
陈铭是有些话唠属性在的,话匣子一抽开就合不拢,兴致勃勃道:“不过你们傢人都很好,我真是高兴有你们这样的邻居!今天我运气还这麽好,急著上班打不到车结果就刚好遇到你傢裡人去学校接你,你不知道吧,我工作的地方就在离你们的学校不远的那条街,你们学校还和我们医院有合作呢,你生病瞭来我们医院的话我一定给你优惠,啊当然,不是什麽红包返利,隻是说帮你开更便宜的药或者是安排最好的病房,当然你们傢裡那麽有钱应该也不需要我这样的小动作,哎哟,但是我真的…… ”
陈铭叽叽喳喳个不停,迟欲就在窗外饶有兴趣地旁听。
谢之殃觉得头有点晕,他没有管陈铭,而是探身,打开瞭操作台一侧的扩香器。
扩香盒位置隐蔽,模样精巧,抽出来不过巴掌大的长方体,其中用来放置香薰的小格子裡被人粗暴地塞瞭一大把的淡味香薰片。
在扩香器的作用下,这些香薰片持续地低温燃烧著,将车内的空气消耗殆尽。
而再一查看,车内的换气系统又很凑巧地被人关闭瞭。
这大概就是陈铭一直昏睡的原因——
怪不得自己一坐进来也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因为这个车内的密闭环境是有些缺氧的。
“哎哟这还有香片呢,怪不得我说怎麽车裡这麽好闻,好闻得我有些困,哎哟,跟你说今天我特别容易犯困,结果你猜怎麽著,我睡瞭一路!我跟你说我睡得特别香呢。”
陈铭看到香片还乐呵呵的,似乎完森*晚*整*理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那不是犯困,而是轻微缺氧造成的昏厥。
而会这麽做也能够这麽做的隻有一个人。
谢之殃越过陈铭的脸看向窗外的迟欲。
迟欲身后,远处是冒出浓烟的学校,更远处是桔红色的、沉入远山的夕阳。
橙色的暖光映照在迟欲身上,发丝鲜红发亮,半边脸颊也被覆上一层橙红色的金光,光影下他整个人像是过瞭一层金粉,轮廓都有些模糊,乍一看,就好像整个人都要随著那轮落日一起融化似的。
谢之殃不确定陈铭的危险性,,一隻手搭在方向盘上做遮掩,另一隻手已经无声地探入座位边的杂物筐裡。
三个月前,他就是坐这辆车到学校参加夏令营,而就在不久后,雪人病毒爆发,全城戒严,他和父亲分别被原地隔离。
那麽这也就意味著这辆车裡的陈设大概率还是和三个月前一样。
而三个月前,父亲从工具箱裡拿出瞭剪刀剪短花束的根系。使用完剪刀之后,父亲把剪刀递给他,让他放回工具箱裡,再把工具箱放回操作面板下的一个置物筐裡。
谢之殃当时懒得把工具箱拿出来,索性随手把剪刀放在瞭座位边缘的缝隙裡,他想著反正爸爸总会再用到的,不如放在一个顺手些的地方。
而现在,那把剪刀正在一个对他而言十分顺手的位置——
谢之殃摸到瞭那把剪刀尖锐的刀口,冰凉的、坚硬的。
他安下心来,也终于能分出精力关注话唠一般的陈铭。
“你说你觉得自己运气很好是吗?”
“是啊,我不是说瞭吗?我今天想去医院,可是我没打到车,结果还没出小区门口就遇到瞭要去学校接你的你傢裡人,天啊,我上车一问,结果你就读的是无忧高中,那不巧瞭吗?我工作的医院就在旁边的街上啊…… ”
“这都已经是一座空城瞭,你还要去上班?”
谢之殃拎著剪刀一角,把它从缝隙中提瞭出来。
不等陈铭回答,他又道:“小区裡遇到的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 不提防著就算瞭,你还敢坐他的车?”
说著他又把目光看向窗外的迟欲脸上,轻声道:“…… 同理,他也敢让你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上车,也是勇气可嘉。”
陈铭有些纳闷地看著他,似乎是不明白刚刚还看上去文静客气的孩子怎麽突然变得神神叨叨的,说话也好想话裡有话似的。
谢之殃收回视线,低声道:“不过仔细想想,也许和勇气无关吧。”
与其说是在和陈铭对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陈铭觉得这孩子大概是在叛逆期,不乐意和大人交谈,他有些为难地扭过头,想要向迟欲求助。
迟欲正歪著头欣赏那轮降落的夕阳,有所预感似的转过头来,和陈铭对上视线。
但是不知道怎麽地,看著迟欲那张笑吟吟的面孔,陈铭莫名有些害怕。
对方看他的眼神空洞,好想他已经是个死人似的。
“看我做什麽?”迟欲抬起手,手指落在车窗玻璃上,指尖轻点两下,提醒陈铭,“小心身后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