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无限游戏直播后我每天都在守寡(289)
“我也没打算咽下去……”
迟欲低声道。
“如果你知道这是什麽的话,咽下去也会忍不住呕出来的,”洛伺莓语气平淡道,“这是被收集凝练之后的雪人病毒携带者的血液浓缩物。”
迟欲这回是真的有些想吐瞭。
“包括动物和变异之后的人和动物。”
洛伺莓补充道。
迟欲想起瞭向阳旅社外草地上那些失去瞭血液的变异田鼠和高速公路的车辆裡那些被锁在车裡平静死亡的红雪人。
动物的血液去瞭哪裡,为什麽狂暴的红雪人会被人关进车裡,为什麽距离主基地不远的地方会有那麽多关著红雪人的废弃车辆。
动物的血液是很好理解的,即便是在以前、雪人病毒没有爆发的时候,也有一些地方会圈养动物隻为瞭提取□□作他用。
那些死去动物的血液都被收集瞭起来。
至于那些红雪人——但是谢之殃说他们是被人类关进车裡的。
迟欲还觉得奇怪,不知道关进去有什麽用、人类又是怎麽确保红雪人不反抗、红雪人又是怎麽平静死亡的。
但是现在这些被收集后明显经过加工处理的血液让他有瞭一个很莫名的想法。
会不会就像是圈养奶牛来挤牛奶一样,有人“圈养”瞭红雪人来获得它们的血液。
那条通向主基地的高速公路就是一个红雪人森*晚*整*理农场,每一辆车都是一个“挤奶点”,红雪人的身体就是血液的容器,仅此而已。
如果红雪人都像是他在学校裡烧死的那个雪人一样神志残存,是不是甚至可以让他们自己开车、来为主基地供货?
以自己为容器,以血液为货品?
可能是迟欲的表情太难看,洛伺莓转过瞭脸,低声道:“你不是也知道吗?雪人病毒的用处?它会让人生长,虽然方向不同,但是最后的生长结果会带来灾难的同时,也留存希望。”
所以那些人造的抗体携带者原来是这麽来的——从已经感染瞭雪人病毒的生物体内提取血液然后浓缩,保留病毒成分,再把这样“二次回收”制成的病毒注射入普通人或者感染者体内。
不管后果如何,最多注射两次,就能够拥有一个拥有特殊能力、且自带雪人病毒抗体的所谓”新人类“。
““甜蜜傢园”裡没有一个堕雪人,大傢基本上都有雪人病毒抗体,这样下去,新出生的人类也能够免疫雪人病毒,这是好事,”洛伺莓低声说,“你不该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露出瞭什麽奇怪的表情吗?”迟欲抬手摸瞭一下自己的脸,微笑道,“我隻是觉得有点恶心啊,没别的想法。”
说得轻巧,但是“回收”雪人病毒所需要的血液量大概远超想象。
所以主基地裡的人才会这麽少。
没有人知道初始的雪人病毒来源何处,因此初始的感染者数量隻有那麽多——包含红雪人和幻术师在内的堕雪人的数量也就隻有那麽多。
那麽可供提取的血液数量也是有限的、这也就意味著可供炼化的“雪人病毒”也是有限的。
因此基地内为普通人类注射病毒以制造抗体的时候,不存在什麽“最多两次”的情况。
他们隻会尝试一次,如果运气好,雪人病毒选择瞭积极的生长方向,那麽被注射者将会安全存活、获得抗体并且拥有新能力,成为携带抗体的特殊人类。
如果运气不好,雪人病毒选择瞭消极的生长方向,他们也不会浪费珍贵的雪人病毒来改变第一次的消极生长方向,而是选择将这个失败者作为提取血液的原材料、用以炼化新的雪人病毒。
这样不断重複,相当于是踩著他人的尸体,才有瞭这一整个基地的特殊人类。
那些失败者是怎麽想的呢?他们是心甘情愿地接受瞭这个现实吗。
那些死在车裡的红雪人……
他们驾车驶来的起始点,那个方向,是不是另一个人类聚集地?
毕竟人类聚集地总是轻易地被遗弃——会不会是因为他们的人数不断减少,无力支撑如此庞大的人类聚集地的运行?
”你知道的是不是?“
迟欲突然问谢之殃。
在公路上,看到那些被关在车裡的红雪人的时候,谢之殃、至少那个十九岁的谢之殃表现得是很平常的。
他说这些红雪人是被人类有目的地关进车裡的。
现在想想,这句话裡出现的那个人类指的也许不是别人——而是在雪人病毒的生长结果出来之前、还没有完全变异的人类自己。
就像是虔诚的朝圣者,其它人类聚集地的幸存者向著“甜蜜傢园”蜂拥。
雪人病毒的感染就是他们的通关文牒。
扛过去瞭,就能直接叩响“甜蜜傢园”的大门,抗不过去,就自然地死在路边,为瞭全人类的未来献身。
红雪人当然不会被那样轻易地困在车内。
但是人类会,人类会抱著幻象,将自己锁死在那辆通往希望的高速公路尽头的汽车裡。
怪不得他们几乎是没有经过任何身份验证就进入瞭“甜蜜傢园”。
无知的个体对于“甜蜜傢园”来说就等于新鲜的养料。
所谓的”希望“是用无数个体的血肉搭建成的高塔。
这个高塔的名讳即“甜蜜傢园”。
隻有“甜蜜傢园”是绝对安全的。
但是它的安全,是建立在其它人类基地的牺牲和奉献上。
迟欲忍不住想,那些从五湖四海的人类聚集地赶往“甜蜜傢园”的人,是怀著何种决心而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