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无限游戏直播后我每天都在守寡(32)
一时间,那些遥远的噪音瞬间包围瞭小小的花轿。
轿子左摇右晃,就好像有十几个人扒拉著花轿、七嘴八舌地在同迟欲讲话一样。
迟欲继续装死。
干脆直接把脸埋到腿上,抱著脑袋捂著耳朵,杜绝外界的一切信息。
轿子剧烈摇晃,木架被挤压著发出吱吱唧唧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就好像有人对著耳朵在大声讲话一样,即便迟欲捂住耳朵也听得见。
声浪袭来,他就像是要被著噪音淹没。
空气也开始变得稀薄。
迟欲头痛欲裂。
最后把那些嘈杂声喝住的是一个清冽的男声。
“够瞭,”他声音凌厉,气势害人不浅,那些嘈杂声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下一秒,对著迟欲却又温柔似水,“没事瞭,出来吧。”
迟欲心裡一动。
继续装死。
好傢伙,还会用声音□□!
要不是迟欲自己就是干主播的可能这会儿已经放下心理防线瞭——
鬼知道发出这样听著就很帅的男神音的是人是鬼啊!
他们主播裡擅长用气泡音迷惑人心的也不止一个两个,迟欲对声音好听的人都已经不是有抗体瞭,甚至都有偏见。
声音好听的男的,多半人品也就那样。
现在这个,别说人品瞭,估计是鬼品也就那样。
果然,那个男声耐心地等待瞭一会儿,发现迟欲不为所动之后,也开始不耐烦起来。
他开始不断地重複起那几句话:
“没事瞭,出来吧、没事瞭,出来吧、没事瞭出来吧…… 没事瞭!出来吧!”
他的声音也逐渐从清冷性感的年轻男声变成瞭浑浊嘶哑的类似动物一样的鸣叫。
迟欲想,啊,这个声音好像在咳痰啊。
李馥香害怕极瞭。
她抱著一个已经干黄的馒头瑟瑟发抖。
这个馒头是姐姐留给她的,而姐姐已经失踪很久瞭。
她很后悔,不该让姐姐藏在轿子裡和自己一起进山的。
但是那些嫁给山神的女孩儿再也没有回来过——就算傢裡人说得再好听,说她们是在享受荣华富贵,她也不敢相信。
姐姐一向疼她。
在她的央求下,藏进瞭轿子和她一起进山。
可是什麽都没有。
没有山神、没有荣华富贵、没有那些已经嫁过来的女孩。
姐姐说她们可以逃跑,但是她太累瞭,走不动,姐姐就让她休息,说自己先去探路。
随身带的粮食剩的不多,姐姐都留给她瞭。
李馥香舍不得吃,每天都隻吃一点。
最后隻剩下一个馒头,她想留给姐姐。
姐姐在外面探路那麽累,一定很饿吧。
李馥香又冷又饿,却又害怕这诡异的山谷,不敢睡觉。
她很担心姐姐。
姐姐到底什麽时候回来?
她会不会摔倒瞭?受伤瞭?她会不会遇到山裡的野兽瞭?
姐姐会痛吗?会累吗?会哭吗?
还是说…… 她已经找到瞭出去的路?自己逃走瞭?
姐姐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个鬼地方瞭吗?
丢在这个荒芜的、走不出去的大山裡?
李馥香再也不想等待瞭。
她抱住怀裡那个已经干黄的馒头,站瞭起来,慢慢地往外走。
昨夜山中下过雨,地上积瞭小小的水泊。
李馥香的鞋子已经找不到瞭。
裙子也被灌木撕碎。
她赤果的小腿上已经遍佈伤痕,往日白皙的肌肤血污一片。
她听到不远处有动静。
欣喜地走过去。
她跨过一片小水泊,不顾疼痛,赤足奔跑。
清澈的积水裡一晃而过的影子裡,扁平的长著鳞片的兽足正在滴血。
而此时已经从轿子裡出来的迟欲眼睁睁看著李馥香朝他狂奔而来。
突然有点后悔。
他觉得自己还是呆在轿子裡比较好。
新手关卡:山村新寡
“你有看到我姐姐吗?我叫李馥香,我姐姐叫李馥雅。”
怯懦的少女声线。
李馥香羞赧地垂著头,不敢看那个陌生的男人,隻是柔声问:“你有看到我姐姐吗?我叫李馥香,我姐姐叫李馥雅。”
迟欲盯著她,没有马上开口。
他在看,看这些话是从哪张嘴裡说出来的。
对面的怪物…… 好似羊骷髅一样的头颅上包裹著虯结的紫红肌肉,肌肉神经动起来的时候就好像蠕动的蛆虫。
两米高的身体,形似身姿曼妙的少女,半身光赤,却惹不出人半点遐思。
胸腹三点、爬出粗糙肥大的黑色触须,随著它的动作而轻微摇晃,在空中舒展身躯。
腰间腐肉和半裙相连,肉裡隐隐露出已经腐败的佈料残渣。
随著它的每一步走动,裙动露出已经不似人腿的兽足。
手足为爪,覆有深绿鳞片,鳞片之间粘连著黑红色的粘稠液体。
迟欲怀疑那是从它手上抱著的那颗已经被剥除人皮、血淋淋的头颅上滴下来的。
“你有看到我姐姐吗?我叫李馥香,我姐姐叫李馥雅。”
它又“开口”瞭。
头颈、双肩、腰腹、大腿,数张形状不一的嘴唇微微颤抖。
迟欲觉得有点恶心。
刚刚这个怪物就是用身上这几十张不同的嘴来骗人的。
但是它似乎已经不记得这件事瞭。
隻是神态扭捏地反複询问:“你有看到我姐姐吗?我叫李馥香,我姐姐叫李馥雅。”
“没有,”迟欲警觉地退后一步,不动声色地问,“她长什麽样子?”
“样子?”怪物的声音微微变化,从软糯的少女声线变成瞭尖锐的老妇声音,“她有长长的头发、尖尖的下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