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无限游戏直播后我每天都在守寡(363)
“为什麽……”
迟欲还没问出个所以然,大妹猛地站起来,又换瞭一种语气,有些凶巴巴道:“你盯著我干什麽?”
看来是那个说话含混不清的厨子又回来瞭。
“你、动作慢……要扣绩效……”
厨子道。
大妹翻个白眼:“随便你。”
但是说完之后,那个厨子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大妹皱眉:“你扣钱就扣钱呗,我又没不让你扣,站在那裡发什麽愣?”
厨子那双死鱼一样的眼珠子转瞭又转,落在大妹手边、灶台处被遮挡住的位置。
他的声音黏糊糊的,像是大量口水堵塞住瞭喉咙一样,听起来很不舒服:
“我、闻到、闻到肉的……味道……”
厨子声音嘶哑,口水从他合不拢的嘴裡肆意横流,他问:“你把什麽藏起来瞭?”
大妹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她强推镇定道:“你有病吧?这麽大点地方能藏什麽?!”
“不、我的、我的鼻子不会、出出出……出错……”就像是出故障瞭的机器人一样卡顿,厨子说,“……所以、所以、你……你一定藏起瞭什麽……”
“是肉。”
他眨瞭眨眼,死鱼眼摇摇欲坠。
厨子一步一步朝著迟欲所躲藏的灶台走过来。
大妹:“……”
“好瞭,”就在厨子离灶台的距离近到迟欲都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的时候,大妹突然出声,有些不耐烦道,“你没说错。”
大妹的语气变得不自然起来:“我确实藏瞭肉。”
迟欲屏住呼吸,心提到瞭嗓子眼。
“那它们那麽可爱,就忍不住想把它们多留一会儿、养著玩儿几天啊!”
大妹一脚把灶台下一个蔬菜筐后面藏著的笼子踢出去。
铁丝笼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其中伴随著尖锐的动物的叫声。
迟欲定睛一看,那笼子裡装著的大概是……两隻果子狸之类的动物?
黑色的毛,其中混杂一些杂色的毛发,短的脚,尖的爪,细长的吻部和纤细的胡须,感觉不是会在菜市场见到的常见的那种小动物。
搞什麽,这厨房还藏的有野味啊?
这些人不注重食品安全卫生就算瞭,竟然还吃野生小动物!
现在不管这厨子做饭有多好吃,都已经得不到迟欲的肯定瞭,他内心满是谴责。
以及一点点恶心。
那小动物的尊荣实在是有些……作为食材来说有些吓人瞭。
毕竟一眼看上去简直就是大号的老鼠。
再想象一下把这小动物放血扒皮再剔肉切割的场面——迟欲刚刚硬塞进肚子裡的半个馍馍有点想要被放生。
迟欲也不是没有见过杀鸡杀猪的场景,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可能是因为在他接受的教育裡,这些东西是专门养来食用的,是几千年来人们的日常饮食,所以他潜意识裡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轮到这些非常规“食材”的时候,教育出现瞭崩坏。
这并不是大衆认知裡该被作为食物的东西,所以潜意识裡无法接受。
当某种原本没有被当做食材、却仍然被人类捕杀料理的时候,人下意识地会産生一种不安全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会让人本能抗拒食用这种非常规食材制作的食物,简而言之就是,恶心,吃不下。
如果要深究那种危机感是什麽的话,大概就是一种兔死狐悲。
不在菜谱上的动物也能够随便被做成菜肴的话,那麽手拿菜谱的人类呢?
又怎麽保证自己不被端上某人的餐桌?
一但有人破坏瞭常规的秩序,那麽短暂的自由之后,世界隻会迎来更多的罪恶。
这种天然的对打破秩序的恐惧让迟欲想要呕吐——但却因为连续两天没有怎麽进食,而想吐吐不出来。
这种时候即便能吐出来也不该吐的——迟欲跪在地上,无声地从旁边的菜篓裡抓瞭一把青菜,然后把脸埋瞭进去。
刺鼻的青菜味道让他回到瞭熟悉的秩序之中,感觉好受瞭一些。
而那两隻不知道品种的小动物也显然吸引瞭厨子的全部注意。
看来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他习以为常,但仍然很不高兴地对大妹道:“总是这样……心软的女人……食材!食材而已!为、为什麽要可怜它们?”
大妹看瞭一眼那两隻毛茸茸的东西,道:“就、很自然而然地觉得它们很可怜……”
一老一少两隻小动物挨在一起,瑟瑟发抖,怎麽看怎麽可怜、
厨子很生气,他似乎是想要好好教育教育一下这个新人员工,因此难得话多瞭起来:
“不是好东西、没必要、没必要可怜!”
厨子一生气起来,说话也不再那麽结巴瞭,虽然还是嘟嘟囔囔的像是嘴巴裡含瞭五百毫升的唾液,但还是比起之前流畅多瞭:
“老的、生瞭小的,小的发、发、情!找瞭公的!公的不是公的、怀瞭更小的!小的为瞭保护公的和孩子,被老的咬死瞭!公的为瞭报複,咬死瞭老的的伴儿!它们、打架!仇恨!坏死瞭!”
但是语言组织能力依旧七零八落的。
迟欲听瞭个大概,觉得这大概是动物之间比较正常的同类相残的情况,倒也说不上什麽坏不坏的……
又不是人,哪裡来的好坏之分呢?
厨子叽裡呱啦说瞭半天,大妹低著头,也不知道听清楚没有。
“算瞭,你、你跟我走,把这两个、坏坏坏东西料理瞭!免得咕噜噜……”
看来刚刚的流畅发言已经是极限瞭,厨子说话又变得含混不清、满嘴泡泡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