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无限游戏直播后我每天都在守寡(386)
他仰著脸,一张干净清澈的面孔,垂著眉,英挺的眉眼下垂,那双总是生机勃勃、像是蕴著火星的瞳孔此刻像是干涸渴水的泉眼,期盼地、恳切地望著他、希望他施舍甘霖。
多麽无辜的神情,瞧,那眼尾的阴影,多像是一隻做瞭坏事的小雀,用纤细的羽拨弄著人心。
轻巧跳跃著,就那麽轻而易举地抓住某人的破绽,然后用尖利的喙啄烂一颗毫无防备的心。
就像是水中的纳西索斯。
为什麽有人会爱上这样自负的混蛋?误把他临影自恋时候的眼中柔波当做一纸情信?
谢之殃不太明白。
而迟欲还在努力。
“……如果你想告诉我些什麽,我很愿意倾听。”
我会接受你的一切。
“你不用担心我会否定或者批判你,我不对你做那样的事,我保证。”
我原谅你做的任何事。
这是一个承诺,永不被打破。
谢之殃凝视著玻璃窗上映出的这张不清晰的面孔。
他发觉人是很难改变的。
比如他,比如迟欲,他们都没有什麽长进。
“……”
“他的真名叫做谢方美,是谢芳梅的弟弟,身体残疾,一直当女儿养在傢裡,性格怪异,不爱出门,没有朋友,但是他的姐姐却勤劳善良,受人喜爱,等到瞭年纪,被很多村裡的年轻小伙子惦记。“
谢之殃这样平淡没有起伏的音调真不适合讲故事。
但是大妹和迟欲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村长儿子也是他姐姐追求者中的一员,他们之间,也许发生瞭什麽纠葛,总之,最后在衆人的眼裡,谢方美不见瞭,谢芳梅未婚大瞭肚子,生瞭孩子,嫁给瞭邻居的瘸子,后来孩子大瞭,又搬到瞭城裡去。”
谢之殃讲得几乎全是略,语速飞快,也没有解释说明的意思。
这种人写文是挣不到钱的。
但是迟欲还是大概猜到瞭谢之殃的任务。
大概,这对谢之殃来说是一个複仇本?
不过这个故事和“贞寡村”的关系是……看著迟欲满脸再来点再来点的八卦表情,谢之殃补充:“你不是他送进“贞寡村”的第一个人。”
大妹还是有些云裡雾裡的:“第一个是他姐姐吗?”
“是他的姐夫,也就是失去瞭谢芳梅的丈夫。”
大妹愣瞭一下,似乎被这个弯弯绕绕给弄糊涂瞭。
迟欲却若有所思:“因为他没有以自己的身份嫁给他的姐夫,他姐姐被他顶替,也不算嫁给他姐夫,所以其实他们两个都不符合守寡这个先决条件,没办法森*晚*整*理进到贞寡村?”
反而是那个瘸子,确实失去瞭自己挚爱的“妻子”。
他失去瞭谢芳梅,于是也算孤傢寡人,被谢方美送进瞭“贞寡村”。
一直没有开口的娜娜突然道:“他们说……没有爱的人进不瞭“贞寡村”。”
迟欲快速地眨瞭眨眼,像是信号接收不良的老电视常会出现的闪屏现象。
大妹哦瞭一声:“那他姐夫确实爱他姐啊,诶……是爱他姐吗?他姐夫是和他结的婚吧?”
显然,她被这弯弯绕绕的关系搞混瞭。
“如果我们能出去的话,那麽这个谢方美要面临的指控可就多瞭,谋杀、侮辱尸体、顶替身份、非事实婚姻、诈骗……”
大妹嘀咕著,掰著手指细数谢方美的症状。
“所以呢,你们算仇人吧?”
娜娜没有深究那些被谢之殃省略的细节,而是转而追问,“他是害怕被审判所以才逃跑的吗?”
谢之殃也就这麽任由他逃跑瞭?
“他不是害怕被审判,是害怕自己的目的失败。”
谢之殃说。
但是那个目的是什麽,他没有明说。
这个时候,转过一个弯道,车轮打滑,不受控制地飘逸,越过转弯,眼前赫然出现一个障碍物。
越野车直直地朝著那个障碍物拾去,幸好娜娜疯狂打转方向盘,一脚油门,把越野车轰向另一边,和障碍物擦肩而过。
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声之后,越野车一个摆尾,稳稳停在路边。
在他们面前的路面上、本就狭窄的林间公路路面上,有一堆树枝落叶横亘在路中央,挡住瞭所有去路。
这就是那个障碍物。
乍一看,不过是下雨之后被雷电或者雨水拖累折断的残枝枯叶,但是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些树叶不过是僞装。
它们隻是用来遮蔽路面凹陷的僞装。
这并不是一个多麽高明的陷阱,隻是它的位置巧妙。
紧接在一个猝不及防的转弯弯道后方的视野盲区内,行驶车辆被这突然的转弯给吸引全部注意力,不会去注意路面的几根树枝或者是一堆树叶。
毕竟环境因素,本来就是林间公路,别说树枝树叶瞭,就是有一头野猪,也不是什麽意外的事。
“这个凹陷的深浅大小不足以造成什麽大的麻烦。”
下车查看后,娜娜得出结论,有些不理解。
“设置这个陷阱的人是什麽意思?”
“因为他的目的并不是为瞭断我们的去路,而是想让我们停下来。”
谢之殃说著,朝著路边的一处缓坡走去。
谢之殃刚弯下腰,想要从坡上下去,脚下青苔湿滑,他身子一晃,很快稳住身形,但是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一隻手。
迟欲率先跳到坡下,然后朝他伸出瞭手。
这点坡度,摔下去也不会真的怎麽样,更别说坡下都是柔软的草地枯叶,简直是天然的气垫床。
根本没有受伤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