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无限游戏直播后我每天都在守寡(92)
“我恨迟念,她是我在这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迟欲道:“不管她是真死还是假死,我都不会去参加她的葬礼。”
说完挂断电话,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鹿望东听著听筒那头传来的忙音,叹瞭口气。
他放下电话,朝身边的人道:“很遗憾,小少爷还是不能接受大小姐已经去世的事实。”
解密关卡:小说傢的葬礼
小说傢的葬礼
又下瞭一整天的雨。
车裡的奶油色皮质装饰散发出一股甜蜜的芳香, 香得人头昏脑胀,不知道是来自妹妹掉入缝隙裡的饼干碎屑还是母亲身上的新款香水。
经过一个转弯,司机技术好,转得平滑, 如果不是一直紧盯著的窗外景色一变, 他可能还不知道目的地快到瞭。
随著目的地的临近, 视野裡灰色的雾气逐渐消散开来,建筑物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一座孤冷地立在荒野裡的庄园。
铁门上的立体雕饰被雨水侵蚀斑驳,红色的鏽斑乍一看像是四溅沾染的血点, 他不由得多看瞭一眼。
“到瞭, 先生。”
他还没下车, 铁门应声而开。
幽灵一样的侍者不知何时出现在车后,为他撑伞, 声音是和这座庄园一样的死气沉沉:“欢迎光临小说傢的葬礼。”
他走进大厅, 比起一场葬礼,这裡更像是一场宴会。
穿著得体的客人们举著金色香槟半满的高脚杯, 觥筹交错之间, 若不是瞥见略显清冷的灵堂前的白花,他可能真的会恍惚自己是不是来错瞭地方。
一个穿著条纹西装的男人看到瞭他,堆起瞭满脸笑容, 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这是和傢裡长辈亲近的人,按照辈分来讲, 好像是要叫叔叔的。
他礼貌地问好。短暂地寒暄后, 对方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掌往前推瞭推。
说:“这位就是X先生的那位…… ”
没有防备地被往前一推,他脚下踉跄, 险些摔倒,幸而被人扶住。
那隻手有力地钳住他的手腕, 他愣瞭一下。
抬头看见一张过于年轻的脸。
这是一张在人群中不易被察觉的、过素的面孔,黑发温顺地下垂,遮住一半的眉眼,皮肤白得像是冷瓷,眼睛像是蕴著雨水。
对方的年纪太轻,穿著藏蓝色的中山装,直线的剪裁显出少年身材的挺拔,但是腰身太细,下摆空荡,总显得单薄。
X先生是有名的小说傢,受人尊敬,私生活却不为人知,大傢隻知道他已婚,却不知道那位传说中的“夫人”是如此年轻的少年。
他是X先生和学校合作开办的文学社的成员,因此X先生算是他的半个老师,按照辈分来算,眼前的人也算是他的半个“小师娘”。
学生下意识地咽瞭咽口水,不知道是为瞭恩师的离去而感到心痛,还是为瞭眼前如此年轻的未亡人而感到遗憾。
紫红色的香线被递过来,学生的视线落在对方素白的手指上,修剪圆润的指甲在灵堂的顶光下反射出一点朦胧的光晕,有些晃眼。
学生心裡些许微妙。
未亡人似乎并不为X先生的去世而失瞭体面,仪表得体,没有一点失态。
叔叔介绍说:“迟生,这是X生前开办的学社裡、最看重的一位学生。”
那双蕴著雨水的眼睛从线香转移到他脸上,学生不敢分神,敬完香才敢不动声色地分一丝眼角馀光到对方身上。
但对方并不对他的这个头衔多感兴趣,隻是轻飘飘说瞭一句:“哦,是吗。”
学生有一瞬间的难堪。
X学生开办学社并不为教书育人,学校也不指望他对学生有什麽教导,隻不过是借X先生的名头为富傢子弟们本就豪华的简历添一份金。
学生为他并不熟悉的恩师X先生敬瞭一支香之后就借口大厅裡闷,独自一人去院子裡散步透气。
刚下过雨,空气潮湿,花园裡的植物修剪整齐。
学生的视线被花园一角肆意生长的玉兰花吸引,圣洁的白色花瓣沾著清透的雨水,莫名让人想起灵堂前那位年轻人额发下藏著的、像是被雨水澄清过的瞳孔。
“你在这裡做什麽?”
学生背后,一道苍老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他愕然地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微胖的老妇,从她手上提著的工具来看,应该是负责修建花枝的园丁。
园丁充满戒备地看著他,语气严厉地重複道:“你在这裡做什麽。”
学生一时语塞,用随便看看这样的借口搪塞过去,讪讪地回瞭大厅。
迟欲坐在角落,又吃瞭一角樱桃黑森林。
黑森林蛋糕上的巧克力碎屑簌簌地落在,染黑瞭他的手指。
他毫不介意地舔食干净手指上的巧克力,然后又喝瞭一大杯气泡果汁。
在他还没来得及因为气泡果汁裡的碳酸打嗝的时候,戴著单边眼镜的管傢过来请他入座。
“这麽早就吃席…… ”
迟欲嘀咕瞭一句之后起身跟随管傢来到瞭餐厅。
偌大的餐厅裡隻有一张长桌,长桌顶上悬挂的巨大水晶灯正散发出刺眼的亮光,迟欲不由得眯起瞭眼,等他好不容易适应瞭此处的光线再睁开眼,客人们已经陆续入座。
刚刚大厅裡的几十个人不见瞭踪影,被邀请至餐厅用餐的客人隻有六人。
六人齐刷刷看向姗姗来迟的迟欲,迟欲咳嗽瞭声掩饰尴尬,走向瞭餐座的主位。
于是,七人的晚餐,由此开始。
迟欲举起刀叉——饭前吃的点心并没有影响他的胃口,他现在仍然有吃下半头牛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