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大佬何时斩我?[快穿](191)
饥饿感越发强,在做出什麽异常举动前,萧渊倏地站起来:“我去给你弄水洗澡。”
“不用。”连日下雨,外面有的是水,这傢的屋后就是山,山上就有塘,叶凌穿鞋要出门:“我去外面洗。”
“会受凉。”萧渊按住他,“等著。”
他出门让陈承找瞭木桶去打水,就这一会儿工夫,叶凌手快,已经在脱衣服,一张光洁的背,被手电的暖黄色光照著,蝶翼一样舒展开。
“别脱,水还没好。”萧渊僵站在门口,看著门口处叶凌的影子。
那影子很听话,果然顿住瞭,把衣服重新放下来。
他滑座在一把椅子上,姿势很懒散不成样子,他打瞭个哈欠,声音也很懒散不成样子:“萧渊,我的衣服都没瞭……”
他声音有丝不明显的委屈,像羽毛擦过,萧渊心髒又痒又软。
“我有。”萧渊说,“给你穿。”
“嗯。”那影子安静下来。
“别睡,会著凉。”
“没睡……”叶凌合著眼皮,声音混混沌沌的,“谢谢你来找我……”
*
“水不热,别洗太久。”水声已经停瞭,叶凌迟迟不出来,萧渊不放心。
话音刚落,浴室的门打开,叶凌穿著萧渊的T恤、睡裤,搓著自己的脖子:“这是什麽?”
他问萧渊。
浴室有镜子,他终于看见自己脖子上有画,搓瞭半天都没搓干净。
萧渊喉结滚动,拉下他的手:“快搓破皮瞭。”
“是你画的?”叶凌问。
他眼神清亮,有一丝兴师问罪,但更多是新鲜:“你画得真像!”
差点就和紫藤以假乱真,叶凌乍看还以为豆子挪窝瞭。
“你可以帮我画幅画吗?”叶凌问。
“画什麽?”
“画——”叶凌才开口,又顿住。
他想让萧渊画玄参界,但他不知该怎麽描述。
“画一片草地,又大又漂亮的草地。”
“草地上有一条白色的大蛇,唔,天上有一隻黑色的大鹏鸟,要很酷很酷。”
这算什麽形容?但萧渊没说什麽,见他光著脚,把他打横抱起来,抱回床上。
“还要画一个小男孩儿,背著小包袱。”叶凌躺在床上,还在想他的画。
萧渊看瞭眼他舒展开的两条长腿,和深色裤管下两节白腻的脚腕,胡乱点瞭下头,拉开被子给他盖上。
盖好,他从这傢屋子裡找出一个本子,在叶凌满脸期待下,垂下头,勾勒瞭一幅画给他。
本子不大,笔也隻有一种颜色,但萧渊真画出瞭广阔的感觉。
隻是小白和黑哥都被他画得太小瞭。
纵使如此,叶凌还是很满意,手指很流连地摸来摸去。
今天他格外想他们。
人类不好,他想回傢。
“在想什麽?”萧渊忽然出声。
叶凌看他一眼:倒也不能一杆子打死。
他让萧渊把画纸撕下来给他,叠成四方块,压在自己枕头下:“明天我们去找他们彙合,去珠市。”
“不去。”萧渊皱眉。
他的目的地本来也隻是洞庭。
如果没出今天的事,叶凌想去珠市,他也可以陪他去,但现在——
萧渊还要再说什麽,抬眼一看——叶凌已经合上眼,睡著瞭。
笨蛋。萧渊攥紧手裡的纸笔,想叫醒他,又忍住没动。
房间安静下来,萧渊把被子给叶凌往上拉瞭拉,却忍不住又想起那节白到晃眼的脚腕。
饥饿感又浮上来。
萧渊盯瞭叶凌一会儿,忽然转身,从背包裡摸出叶凌吃剩的压缩饼干,快速填进肚子。
有些恶心。
他强忍著没有吐,在房间中躁乱地转来转去,胸口有一团灼灼的火烧著,让他想靠近叶凌,但大脑中的理智阻拦著他。
不能靠近,会伤害他。
不能伤害他……
要保护他……要……记得。
记得……什麽?
萧渊慢下脚步。
他已经恢複瞭末世前的记忆,为什麽仍觉得自己忘记瞭很重要的事?
头又突突疼起来。
恍惚间,他看到瞭一隻手在作画。在一刻不停地作画。
被一股无名的力量驭使著,他拿起刚才放下的本子和笔。
曾短暂记起的画面又一次浮现:营帐、层层叠叠的画纸、纸上衣袖翻飞的人。
宛如一隻提线木偶,他握著笔,同那隻沾染墨渍的手一道,在纸上画起来。
跟刚才替叶凌画草原不同,这次他画得很快,无需构思、没有一笔犹豫,他隻是一刻不停地画下去。
当他停笔时,两人一狗跃然纸上。
两个人盘膝坐著,一个睡著瞭,倚在另一个肩上。
萧渊怔瞭很久,抬眼,望向床上的叶凌。
窗外,有月光。
他依旧睡得恬淡安然,依然被月亮的清辉笼罩。
师伯祖……
萧渊攥紧笔,好一会儿,才凑近他,手指颤抖著,抚过他的脸。
他又换瞭一副容貌。
萧渊忍不住,手指用力,掐瞭掐他脸颊。
叶凌被掐得睁开眼,迷迷糊糊看见是他,又闭上:“别闹。”
没有闹。他等瞭不知多少岁月,等他再垂怜,看他一眼。
萧渊又掐瞭他一把。
“有虫子。”迎上叶凌困顿的眼眸,萧渊开口。
“虫子?”叶凌顿时睁大眼,“蹭”地坐起来:“在哪儿?”
萧渊心底又痛又烫,他笑瞭:“你还是那麽——”
说到一半,他蓦然顿住。随著他开口,仿佛什麽漏洞被觉察一般,一隻无形的手抹过他大脑,他清晰的记忆转瞬开始模糊、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