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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湖遇(1)

作者: 南悦呀 阅读记录

春湖遇遇春湖

有一方地,乃群山交界之处,因其被覆竹林与各种常青树木,且较山峰处较为平坦,故称“春湖”。

群山溪水彙于此地,向外流去,可谓有山有水,本该是世人向往的去处,隻不过各路青山阻隔,与外界来往困难,乃至人烟稀少,唯有一村,落于山脚,村民大多自给自足,倒也算是安乐。

奇的是前不久,竟有一青年,跋山涉水,来到此处。选瞭座山,爬到近半山腰处,花瞭数日,风餐露宿,造瞭间简陋的房舍,住瞭下来。

那青年内著白衣,外披青袖,气质风采不似常人,倒不是说他礼仪举止不似乡间野夫,隻是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风韵。村子虽少有外人来,但见是来瞭这麽一位青年,村民们都自发帮忙,搜集木柴、赠送蔬果,那青年感激,也时不时教村裡孩子们识字。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去,又是一个春日,叶知秋挖瞭新出的春笋,正背著篓子要回去,却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巨响,非常实在的“砰”的一声,伴随著什麽倒塌的声音。

这个方向……

叶知秋心中默默祈祷,赶忙以锄头为杖,快速赶去。

可惜世间事往往不尽如人意。

待叶知秋赶回时,果然见他新搭的鸡棚……塌瞭,塌瞭!

“嘶——这位兄台,对不住哈。”贺竹艰难爬起,揉揉腰说道。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衙役做什麽呢。

叶知秋心想。

嗔痴无从解

贺竹原先隻顾道歉而未曾看清眼前人样貌,这一抬头,方才晓得何为眸如秋水随人滟,眉如远山云雾间。一时竟看痴瞭。

“罢瞭,不要你赔偿,帮我修好便是。”叶知秋自认倒霉。

贺竹忙作揖道:“这是自然,我来修便是。”

虽犯瞭错,但态度尚可,叶知秋渐消瞭怒气:“你从何处来,怎麽会从天而降却又毫发无伤呢?”

贺竹手上未停,一一回答:“在下姓贺名竹,拜入道门,学瞭些道法。师傅说我心性不佳,要我寻块宝地,潜心修炼,待有所长进再回去複命。毫发无伤也是因为师傅赠我的法宝罢瞭。”

叶知秋点点头,这贺竹所著确是道袍,烟蓝色披风长衫罩著白色交领广袖,风度翩翩,衬得贺竹气度不凡。

“还未请教兄台姓名。”

“叶知秋。”

叶知秋,知秋,贺竹喃喃自语又称赞道:“好名字!”

竟是个痴儿。叶知秋心中暗叹,真是可惜瞭。

到瞭春日雨水渐多,叶知秋才将春笋处理好,听得轰隆一声,便知春雷已至春雨将来。

“响雷瞭,快进来罢!”

“无妨,再修会。”贺竹转头应道。

谁知就这言语对话间,雨滴已顺势而下,顿时将地都浇湿瞭。这会儿贺竹是不得不跑到屋裡瞭,外衫都湿透瞭,好不狼狈。

叶知秋忍著笑,抽出帕子:“擦擦罢。”

贺竹接过帕子往脸上胡乱擦瞭一通,隻道不好,又在知秋面前丢面瞭。加之美人香软帕子在手,那帕上还绣瞭竹叶,擦完已满面通红。

“这衣服湿瞭可如何是好?”叶知秋到底心软,去找瞭一套近来未曾穿过的衣裳。

贺竹哪裡敢要,推辞一番,直到叶知秋道你这是与我为难,方才答应。幸而那衣服宽松,勉强倒也穿上瞭,不然真不如叫贺竹此刻去瞭。

屋外雨还未停,虽是白日,屋内却昏暗得厉害,点烛也无济于事,等贺竹换好出来,叶知秋已泡瞭茶坐在门前亭子裡,那亭子与屋子有一长廊连著,故不用撑伞便能走到。

“知秋,”贺竹恬不知耻地叫道,“你为何也有道袍呢?”

原来叶知秋给贺竹的也是道袍,款式与贺竹之前所著类似,隻是裡衣为红,外衫为白纱,穿上倒像个矜贵少爷瞭。

“我也不知,”叶知秋一手执一棋子,漫不经心回到,“贺兄棋艺如何?”

贺竹自觉跪坐于他对面,品瞭口茶:“尚可。”

“贺兄这话便是有歧义瞭。究竟是贺兄棋艺尚可,还是说我茶艺尚可。”叶知秋吟吟一笑。

风愈发大瞭,吹的竹林刷刷作响,竹叶随风摇曳,贺竹隻觉得自己魂也要吹走瞭。

美人一笑,真真是摄人心魂。

“知秋茶艺自是上佳。至于棋艺,你我浅试一局便知。”

“那便设个赌注吧,你若赢我,便不用再修;你若输我,便作诗一首或抚琴一曲。”

“好!”贺竹此刻兴致大发,指望在此挣回面子,且在心中计较,无论输赢,不可亏瞭知秋。

一曲露真心

两人一来一回间,棋盘上以交手数次,贺竹急切,往往先攻,而叶知秋是思忖一会儿,再下子时便已转危为安。

“诶,知秋好生厉害,是我输瞭。”

“险胜罢瞭,若是贺兄静下心来好好对上一局,谁输谁赢,也未可知。”

贺竹隻当是叶知秋谦虚,可叶知秋知道,贺竹实力不输于他,不过是少年人心急顾前不顾后瞭,才让他找到破绽解瞭局。

雨势渐小瞭,山间草木仿若新生般,露出嫩脆的绿,眼瞧著也清新许多,“空山新雨后”怕就是如此瞭。隻是仍时有微风,将那细雨揉到脸上,贺竹抬头还想再感受感受,却看见瞭抱琴而来的叶知秋。

有时贺竹真觉得叶知秋不像人,而像这山中的神仙。

“抱歉贺兄,傢中已无墨。”叶知秋难得没底气。贺竹怎会怪他,隻接瞭琴,便抚动琴弦。

此情此景,此琴此人,见之便是有万种情衷可诉。叶知秋听著,也渐渐入迷,暗思道:此曲初弹时慢,由一段“杂音”起渐入佳境,而那段“杂音”看似无厘头,实则演绎出初遇时的心乱无措,至高潮处已是情难自已。即在面前,不得亲近,亦是思之如狂。最后在夜幕中归于沉寂,琴声渐慢,渐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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