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敌国横着走(141)
庞次辅瞥他一眼,“老夫不过是说说当年的往事,关于遗诏还要等钟大人那边查验。”
半个时辰后
钟良带著人急急忙忙进宫,样子十分狼狈,惹得一路上的宫人侍卫纷纷侧目。
人还未进殿,哭声先起。
“殿下,臣罪该万死,臣有负皇恩啊!”
殿外的人若非估计自身形象,恨不得趴著门看看裡面的情况。
钟良整个人发冠散乱,灰头土脸,衣襟上还多瞭一个烧焦的大窟窿。
商屿丞蹙眉问,“这是怎麽瞭?”
钟良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让臣去查卷宗,臣立刻一边赶回去,一边让人回衙门传信,想著先让他们把五十年前那部分找到。结果等臣感到的时候,库房起瞭火。卷宗烧瞭大半,景平年间的册子找不到瞭。”
那裡是著火,分明是存心遮掩。
鲁王恨不得拎著钟良的领子揍他一顿,可现在当务之急是证明遗诏是真,拿回属于他的皇位。
他嗤笑一声,“这个计策未免拙劣!毁尸灭迹,没瞭凭证,就想说本王手中的遗诏是假的?”
商屿丞语气比他还讽刺,“弄虚作假,恶人先告状,王叔这手段也不高明呀!”
王阁老心焦,这般僵持下去,于他们没有好处。
他提议道:“册子没瞭,可以对比遗诏上的笔记,与景平陛下字迹是否相符。”
“笔迹可以僞造呀。”
齐阁老的声音不大不小,像是自言自语,又刚好能被其他人听见。
王阁老咬牙,“玉玺总不能僞造。”
事情闹到如今,必须分辨清楚。
遗诏的真假决不能含糊,证据要能服衆。
秦言洄道:“御书房留有历代帝王墨宝,让人去取来。”
王阁老凉凉道,“这次可别再失手烧瞭。”
“我去,不放心的可以跟我一起。”梁太尉说罢,朝外走去。
商屿丞道:“汪总管跟去,再把玉玺一并取来。”
汪平:“······是”
王阁老随之同去,此外,还叫瞭殿外几名官员。
八位最精通文墨的大臣拿著琉璃镜,对著遗诏仔细比对十馀遍,最终得出结论。
字迹有九成像,玉玺磨损不一致,但纹路走向一样。
总结下来,依旧真假难辨。
第89章
商屿丞看他们研究半天就得出这麽个结论,不禁无语,难怪朝中办事效率这麽低。
他一指景平帝的那幅字,“墨不一样,这麽明显的问题,你们没发现?”
将他提醒,八人再次针对墨的颜色、气味进行对比、甚至有人用舌去品尝。
最终得出,遗诏所用的墨,并非御墨。
王阁老强辩,“可能景平帝写遗诏时并不在宫内,当时遇刺是在南巡途中。”
钟良摇头,“这封遗诏所用的玉轴和绫锦完全合乎规制,字体工整,显然不是仓促写成的。按照景平帝对先鲁王的重视,传位这等大事,绝不会用其他不合规制的墨。”
鲁王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一步上前,端详两份字,“这墨哪裡不一样?分明就是你们胡说八道。”
几人于书画上的造诣可称名傢,何曾被人这般质疑过,奈何对方身份尊贵,他们隻好耐心解释。
“王爷您看,在光下御墨的颜色如同孔雀尾羽,遗诏上的字遇光后颜色偏灰,其次,您近些细闻,不同的墨有不同的香气,虽然时间久瞭,香气随之退去,可御墨用的是独有的龙涎。您这份遗诏上也没有。”
鲁王将人挥开,语气急切起来,“不可能,遗诏一定是真的!是你们,一定是你们颠倒黑白,皇祖父明明将皇位传给瞭我父王!”
商屿丞补刀,“王叔,说不定你父王也被人蒙骗瞭!毕竟,矫诏可是死罪。”
鲁王目光环视殿内衆人,忽的笑瞭,“功过是非,由赢傢说瞭算。”
负责拱卫皇宫的天子近卫突然闯进来,殿内衆人脸色大变。
其中一人的刀直接架在邵院判脖颈上。
鲁王浅笑,“邵院判,本王再给你个机会,知道该怎麽说吗?”
邵院判不止腿抖,全身都开始抖瞭,“太子殿下用药不善,导致陛下病重。”
鲁王听完,眉头微蹙,“跟我说,陛下驾崩,商屿丞杀父弑君。”
这是公然造反!
一时间,殿内安静极瞭,大傢好似都在权衡。
齐阁老肃著脸,道:“鲁王,皇宫岂容你放肆!尔等是天子近卫,如今作为是要为虎作伥吗!”
距离最近的一名近卫提刀朝他砍过去。
商屿丞身形一闪,拦在护卫身前,右手一握一推,刀就到瞭他手裡。
“退下!”他喝道。
近卫畏惧他的威势,回头去看鲁王。
鲁王目中凶狠毕露,“拿下商屿丞,生死不论。”
商屿丞横刀在前,一人对战十人丝毫不落下风,甚至把这些人逼得且战且退。
等去瞭外面还有上千近卫,任凭商屿丞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思及此,鲁王下令,“退!”
说罢,他率先一步跨出门去。
下一刻,寒光闪过,雪亮的刀锋贴著鲁王脖颈,但凡他这一步踏下去,刀锋都会划破他的喉咙,叫他身首异处。
鲁王维持在一条腿跨门槛的动作,一动不敢动,心中惊涛骇浪。
外面的一千近卫去哪瞭?
为什麽会让这麽一个少年靠近自己!
少年似乎看出瞭他的疑惑,微微侧身,露出身后铁甲戎装的万人军队。
再看他安排的那些近卫,被卸瞭武器,悉数跪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