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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敌国横着走(30)

作者: 墨尔颖逸 阅读记录

“林庭,你可还认得我!”他沙哑著嗓子开口,一字一句咬在齿间,恨不得食其血肉。

朝会上的大臣无论官职都一律站著,独独有这麽一个坐在四轮车的人,林庭自然早就注意到瞭。

不过大理寺卿一番盘问,他没时间看清那人样貌。

“你······你是荣泽太子身边的那名近卫?”林庭瞳孔一缩,脸上的震惊半点不作假,“韩程前”三个字险些脱口而出,双腿有些抑制不住的发软。

他总算知道今日为何会宣他上殿瞭。

大理寺卿趁机继续逼问,“林副指挥使,你为何要截杀韩侍卫。”

林庭不明所以,“陛下明鉴,臣不知道发生瞭什麽,更不曾截杀过任何人!”

大理寺卿将韩程前的证词原原本本複述一遍。

林庭听完,跪地叩首,大喊冤枉。

“陛下,犬子与韩侍卫无冤无仇,为何要截杀他?”郑国公一掀衣袍,跟著跪下。

白司业道:“因为是你们谋害瞭殿下。当年殿下曾提议兵权之策,收回世族军权,建立州府军队制度,士兵重新整编入伍。此政见遭到诸多大臣反对,最终未能施行。郑国公手下的八万林傢军,也在整编之列。”

“陛下明鉴,臣入朝四十载,不敢居功,纵与太子殿下有政见不和之处,也觉不会做出谋逆之事。”郑国公老泪纵横,仿佛下一刻便要以死证青白。

“听闻国公的侄子林涑公子回瞭归梧。林大人在吉州任职多年,将那裡治理的滴水不漏,刚好毒郎中六年前也在吉州。此番太子案刚起瞭一点风声,林小公子就回来瞭。”

白司业一撩袍角,跪地请罪,“陛下,白某擅自做主调动神武卫将人抓瞭。”

郑国公闻言,猛地直起身,回过头死死瞪著白司业,口中怒道:“白如珩,你一介佈衣擅自调动神武卫查抄公爵别院,枉顾法纪。”

白司业说道:“国公别急,我还有一位证人。”

跟随进来的一名灰衣仆人跪地叩首,掏出一叠泛黄的信纸,“草民姓赵,傢父是吉州知州林翀(chōng)下属州判,此乃傢父拼死找到的罪证。”

曜文帝将信件一一看过,旒冕后的脸越发没有表情,熟悉曜文帝的老臣都知道,这是陛下动瞭真怒。

案情一波三折,文武百官的心也随之起起落落,好些人已经被冷汗打湿瞭衣裳。

白司业推著四轮车出瞭宫门,车上人突然唤住他。

“等一下。”

白司业停下步子,随著韩程前的目光看去,晚霞映红瞭半边天,一如当年他们初见殿下时的情景。

时隔六年,旧案终得昭雪,逝者可以安然归去,蒙冤之人得以正名,韩程前满足的闭上眼。

白司业开口,“可要回韩傢看看?”

“今生能为殿下报仇,我已无憾,现在的样子实在无颜回傢。”韩程前脸上的笑容带著苦涩,“如珩,你还有机会施展你的抱负,别辜负殿下的期望。”

思绪飘到瞭很久之前,那人的声音清润却有著金石的坚韧。

“未来的朝堂将不分党派,有能者居之。”

“天下不是哪一傢的,而是百姓的,我还欠他们一个海晏河清的盛世。”

那是他曾发愿誓死追随的人。

第20章【修】

残阳如血,映红瞭天际,如同郑国公府的命运,从荣耀一时走向夕阳西下。

“商丘太子、五弟,留步!”

商屿丞和丹枢闻言回头,来人面带七分笑,一张脸和善可亲,正是二皇子丹睿。

“我正好也要出宫,咱们一起。”

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二个人变成瞭三个。

等到宫门口时,这一行已经有五个人瞭,还有半路偶遇的三皇子丹啓以及丹鸣。

路上,丹鸣偷瞄丹枢,几次三番想开口,最终又咽瞭回去。

各府的马车都等在这裡,再想继续同行也没瞭机会。

二皇子盛情相邀,“我后日在城郊庄子办瞭宴,就是城中的几傢公子,大傢一起狩猎烤肉。五弟和商丘太子不妨一起。”

丹枢婉拒,“我与世傢公子不熟,便不去瞭。”

二皇子苦口婆心劝道:“五弟从前不爱同外人走动,如今你洗清污名,该多出来参加饮宴和各傢子弟多来往。楚元宥他们也会去,我记得你们好像是同窗。”

三皇子凉凉的插嘴道:“二哥怎能厚此薄彼,隻请五弟,不请我和四弟?”

丹鸣:“······”

二皇子笑的爽朗,“三弟和四弟不嫌弃,我当然欢迎之至。就怕你们嫌弃我那庄子地方小,施展不开手脚。”

三皇子皮笑肉不笑的说,“二哥若是想请,也都下帖子才是,不然我们到瞭,门房隻怕也不敢放行。”

二皇子:“咱们都是自傢兄弟哪裡需要帖子,若是遇上不长眼的奴才,隻管告诉我,我亲自处置。”

两人你来我往,句句机锋。

另外三人看著他们演兄友弟恭。

待到衆人各自上瞭自己马车时,已经定下来明日去赴宴的事。

丹鸣始终没弄明白自己是怎麽答应的?

另一边,丹枢问,“明天开始是为期三天的休沐日,你有什麽安排?我在城中有一宅子空瞭许久,你和沉初若是暂无去处,不如在那裡住下。”

博贤学院每月一次休沐,又叫三休日。

商屿丞说出自己的打算,“我等下要去看宅子,可要与我同去?”

天长日久,总要有个落脚之处。

十二年太长,足够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长大成人,也足够见证一个国傢由盛转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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