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个所在(102)
以后你都不许再在我面前提分手,隻能我提分手,你如果再提哪怕一次……他顿瞭顿,语气忽然严肃道,曾砚与,我真的会彻底和你分手。
好。我答应道。
下一秒,吻落在他的眼角。
后来我的确再也没说过分手两个字,他却开始时常把那两个字挂在嘴边。
那时我才理解,被深爱的人一次次提分手是什么滋味。
知道他可能在开玩笑,可还是害怕万一哪次就成真的瞭呢?
他不再刻意迁就我,顺著我,不再刻意把我作为一个病人。
我们正常恋爱,正常doi,正常谈著每对情侣都会谈的正常恋爱。
这种爱,在我无处遁形的疾病面前,始终让我念念不忘。
我爱他清眸亮眼,
我爱他笑语盈盈,
假如我未曾有这种病,
假如我未曾遇到他,
但……
假如是假的,
现实是真的,
隻会让我反複且不断的陷入巨大悲苦中。
痛苦从何而来,
痛苦归咎何处,
情绪密密麻麻,
情绪千疮百孔,
被爱拯救的我,
被爱折磨的我,
我开始模糊瞭日夜。
第几个日夜交替的傍晚,
我已经不是曾江泯的儿子。
我的妈妈是我的妈妈,但我的爸爸是徐云男。
从二姐嘴裡听到的那刻,一切就像一场梦。
隻是梦醒在夜幕低垂,
与遥远的黎明隔瞭整片黑夜。
徐云男是曾江泯从前的恋人。
我是徐云男的儿子。
所以,
我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
我真的很想告诉我的爱人,
我的生命注定要凋零。
我用沉默忍受它,
我用爱意灌溉它,
黎明终将会离去,
黑暗一定会到来,
始终陪著我的你,
始终爱著我的你。
亲爱的,
我别无所求,
当黄昏被黑暗沾染,
请用最后的爱将我掩埋。
亲爱的,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如同每一个消失的夜晚。
如此,
生命终结的那刻,
也是我对你爱情永恒的那刻。
-
天上的鱼,那是我小时候的某种幻想。
我隻在陈柏罔面前提过一次。
那时高三,他问我生日礼物想要什么?
我说隻要他答应做我男朋友,就是对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这个不行,换一个。他当时直接否决瞭。
为什么?我问。
因为什么时候做你男朋友是我决定的。他说。
那……你觉得我应该想要什么东西?我继续问。
他反而阴阳怪气道,不对,我们小与少爷怎么会缺东西呢。
我自然听出来瞭,于是看著他,无比肯定道,也是,我确实不缺东西。
他见我那副模样,明显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要走。
我当即拉住他,看著他,认真道,我缺你,笨蛋。
糙……他笑瞭。
你从那儿学的,太土瞭。他拍瞭拍我,脸上的笑意隻增不减。
我还有更土的,要听吗?我拉近瞭他,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世界上有三种尺,直尺,三角尺,还有I love you very much!
我说的仔细又深情,他一副受煎熬的模样,直呼道,曾砚与,你别这样,我特不习惯。
为什么,情侣之间不都要说甜言蜜语?我认真看著他,带著下一秒就要撒娇的语气。
好——吧,你随便。他终于败下来,任由我继续。
我有一个秘密,需要嘴对嘴告诉你。我又说。
他一副实在受不瞭的模样转身就要走。
我自然追上去,继续道,刚刚地震瞭吗?
什么?他一脸疑惑的看向我。
那为什么我看到你就心头一震。我说。
糙……他停瞭下来,脸上扬起的笑容真实又好笑。
怎么,越说越上瘾是吗?他笑道。
我都对你说这么多瞭,你连一句也不回我,好可怜哦!我闹他道。
行,要我说可以。他看著我,说道,不过要先打赌,谁先说不下去谁就输。
好,赢的人有什么奖励吗?我一脸期待的看著他。
你想要什么奖励?他想瞭一会儿,问我。
让我亲你一下。我不假思索的说。
行。他意外的同意瞭。
不过,如果我输瞭,你的生日礼物就没有瞭。他又说。
合著不管我是赢还是输,吃亏的都是我?我顿时好笑道。
当时的我虽然并不在乎陈柏罔送我什么生日礼物,但说不期待不想要是假的。
就这样,赌吗?他却不给我留有馀地。
当然……赌!我先来。我朝他挤眉弄眼道,我怀疑你是一本书,不然我怎么越看越想睡。
他一脸平淡地接道,那你以后走路小心点,别再撞我心上瞭。
没想到啊,学的还挺快。我不禁笑道。
所以,你还要接吗?他问我。
当然接,这才刚刚开始。我笑,随即脱口而出,莫文蔚的阴天,孙燕姿的雨天,周杰伦的晴天,都不如我和你的每一天。
他平淡地脸上多瞭几分肉眼可见的情绪,想瞭几秒,说,你最近一定变胖瞭,在我心裡的份量都变重瞭。
哦呦,你再说下去,我怕控制不住直接亲你瞭。我直说道,眼神就没离开过他,也更加期待他接下来会说出怎样的情话。
那你还要继续吗?他一脸得意。
当然继续。我说,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想借你的手牵一牵。
他也不示弱,很快就接道,我不仅可爱,还可爱你瞭。